三人就像走在迷宮裏一般走過一堆堆文物寶石,不知走了多久,林弈和殷無魅兩人對周圍的富麗堂皇已經免疫,也開始了熟視無睹,畢竟隨便走兩步都能踢到一些金元寶錢幣,不免疫那才是真瘋了。
那男子似乎正是要兩人對周圍的東西不感興趣,所以才一直帶著他們在這些寶石周圍繞來繞去。
此刻見到兩人神情已經恢複平靜,這才帶著他們前往更深處。
“這些火一直燃燒著嗎?”寂靜的空間中,林弈忽然問出聲來。
前方那男子踢開一顆翡翠之後笑說:“這山裏所有的燈台上都用火油按照這洞中鑿好的縫隙連在一起,隻需點燃一盞燈,其他的都會跟著燃燒。”
“先前陛下您點著了洞口處的燈台,就等於一下子點亮了所有燈台。”
“原來如此!”
“陛下這邊請!”男子轉身示意兩人轉過一個路口,然後兩人便看到了一處大殿,大殿正前方高台上一個由碧綠翡翠打造而成的寶座兀自陳放,盡管這千年之中堆積了不少灰塵,然而還是難掩其華貴。
兩側椅子總共隻有十把,乃是由金石打造而成的,從椅子的材質便知這些椅子上坐著的人身份必然不及高台上那位。
林弈看著這些椅子,眉頭緩緩皺了起來,片刻後有些不解地問:“閻帝國,除了十殿閻王之外,沒有其他朝臣了嗎?”
這男子歎了口氣,無奈搖頭後說:“當初皇宮變故,武將尚可從中殺出逃回九幽,那些文臣卻隻能在敵人一顆顆子彈中斃命,好在當時閻皇陛下早已回了九幽,十殿閻王可以沒有任何顧忌地廝殺,自身都難保,誰還在乎那些文臣啊?”
聽著閻羅口中所說的慘烈狀況,林弈臉色有些黯然蕭索,他想到了五年前那些事,閻府諸多兄弟在廝殺中沒能逃過一劫,他可以理解那種無奈又憤怒的心情。
看到林弈眼神中有些感傷,閻羅越發覺得眼前這個陛下十分親切,轉頭看著高台上那個翡翠椅子說:“陛下想知道的事情,都在那裏!”
林弈順著他的眼神望去,他看到了在那座寶座之上,在堆積厚實的灰塵裏,靜靜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殷無魅扶著他前進,他抬腳踏上了石階緩步艱難地走上了高台來到那滿是灰塵的椅子旁。
並不像璿奇登神壇那麼艱難,因為高台之下隻有九個石階,也沒有什麼沉重的玉璽需要他拿起來,需要他拿起來的隻有那灰塵裏的東西。
他伸手取過那件東西,然後抖掉上麵的灰塵,在這山洞裏的風非常微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計,這些灰塵並沒有到處飛揚,而是直直落下與地上那些灰塵融為了一體。
林弈這才看清了這件物事的真麵目,乃是一薄一厚的兩本書,在兩本書上滿是時間和曆史的味道,此刻被林弈拿起,就像是塵封已久的潘多拉魔盒一般忽然間重見天日,然後靜靜等待著這個男人將之打開。
林弈並沒有及時翻開這兩本書,而是瞥了一眼台下的閻羅,在閻羅那雙小而明亮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些激動和迫不及待,他可以理解,畢竟等了一千多年,不激動才是真的瘋了。
林弈重重呼了口氣,抬頭望著眼前這個顯得空曠而冷清的大殿,此時此刻,他沒有在想著平定九幽的事,因為是否能平定九幽,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手中這兩本書。
那本較厚一點的書上寫著幾個字,這幾個字雖然與當今奇軒王朝所用字體有些差異,但林弈還是看出了是什麼字。
“閻皇之術?”
林弈看著這幾個字,神情有些疑惑,這本書能夠放在這裏上千年之久,自然不同凡響,然而為什麼取這麼草率的名字?
比起這本封麵上有字的書,林弈更好奇另一本封麵上連一個字都沒有的書,到底是怎樣的書才能同這《閻皇之術》相提並論?
於是他將這本《閻皇之術》放回了旁邊的翡翠椅上,想要翻開這本較薄的書,但因左臂骨折不能動,他隻能示意殷無魅將這本書翻開,殷無魅接過這本書後,他隻覺得甚是疲累,不由自主便坐在了身邊的翡翠椅上,坐在了一堆灰塵上。
殷無魅見林弈點頭示意,這才咬了咬牙緩緩翻開,然後她的神情在林弈眼中不停變幻,從開始的期待轉為震驚和不可思議,跟著便轉為疑惑,緊接著雙眼迷茫,最後沉思不語,眉頭也已皺的跟個老太婆似的。
“你看到了什麼?”林弈平淡問道。
殷無魅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已經翻開的書遞給麵前的男人,神情依舊在思索,目光時而看著這個翡翠椅,時而看向地上已經鋪滿灰塵的石磚,時而又看向台下那些椅子和那個蓬頭垢麵的男人。
林弈也不管她,接過書來查看,然而當他看到書裏的第一句話時,眉頭便開始皺了起來。
“本皇願以最後一絲精血為代價,預卜下任閻皇保九幽生靈,複興無上基業!”
按照書上的口吻,這本書應該是當初九幽閻皇在進行某種占卜時的筆記,而第一句便表明了他所占卜的方法,乃是一種預言之術。
看得出來當初九幽閻皇想要通過這種預言算出下任閻皇的出現,然後也預言到了下任閻皇將會守護九幽生靈,甚至是重新收複當初失去的廣袤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