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卻遲疑道:“我能出去?”
若是以前他早就要激動難耐了,可自簡廳從修習了法術,心思變得越加深沉。
“當然了,你不是已經能夠堵住外漏的氣息了?再加上我在一旁護著,沒問題的,真的沒有問題的!不過呢,咱得悄無聲息地,不然又會是一番雞飛狗跳了。”冉佳連連點頭,扯著他的衣袖,並未察覺倆人如此貼合有什麼不妥。
“好,”簡廳應聲,不舍地放開她,拉著她的手進入書房,將門窗都給內鎖好,吩咐下人無論如何都不許進來。
他話音剛落,冉佳就一個法決念出拉著他直奔著街市穿過一個又一個厚實的牆壁。
“師父,如果你在牆中間換氣,會不會卡在裏麵?”他突然出聲。
冉佳極盡辛苦地憋著氣繼續狂奔,等到了靠近街市最近的沒有人走動的胡同口,她才緩緩呼吸著,惡狠狠地瞪著他,“為師在念著咒語,你能不能不要打擾我?如果我一個晃神,咱倆還真的要被卡在牆裏,摳都摳不出來!”
“我隻是好奇地問問,”他緊抿著唇微低著頭有些低落地道。
他慣會在她麵前扮演無辜,那股火不等起來,就軟趴趴地又倒回到她心底了。他可真是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她的容忍度,好在他記憶力不錯,真的將她教授的東西一字不漏地記下來。
等以後她再尋到徒弟,不需要苦哈哈地從頭教導一番,頂多會給他們演示如何施法。
若是再來個簡廳這樣的人,她怕是要吐血而亡了。
不過呢,冉佳隻是在心裏略微吐槽一下,她還是很新鮮有個如此表麵上唬人又聽話孝順的徒兒。他們好不容易從沉悶的王府出來,要高高興興地玩,才不辜負這大好時光。
冉佳自個兒好歹半年前從雪山之巔一路走到了京都,自認為是見過世麵的,怕將徒兒弄丟,她緊緊牽著簡廳的手,拉著他在人群裏興匆匆地穿梭著。
京都本就繁榮熱鬧,臨近春節大家紛紛出來置辦年貨,也帶著家人放鬆遊玩一番,自然比往日還要喜人的繁盛。
他們來的這個街市是京都外圈針對平民開放的街市,幾乎是靠著京都護城河繞了很大一個圈,可比乘坐著馬車來往、仆從丫頭成群結隊相隨的貴族與富戶區有意思得多。
人們臉色的笑容是發自內心極具感染力的,哪怕他們之間隱藏了修為頗高的妖魔鬼怪,那也是心底留著一分良善的。
冉佳對每一個事物都很新奇,每一個攤位都不想錯過,她站在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麵前,眨巴眨巴眼睛,露出渴望的神態。
“想吃?”簡廳邊問著邊在身上摸索,臉色帶了絲尷尬,他一向不出門的,在四四方方的小院中,他甚至連一個玉佩一個扳指都不曾佩戴,他的頭發大多時候是披散著的,偶爾綁起來也是用跟衣服相搭的素錦緞,自然沒有一件能夠付款的物件。
“兩位公子想要吃糖葫蘆嗎?三文錢一串,五文錢兩串,很便宜的!”小販一瞧他們倆穿得光鮮,笑著招呼起來。
冉佳連連點頭,側頭滿是期待地看向他。
“咳,”他不大好意思地湊到她耳邊,唇瓣幾乎貼著她的,倆人都禁不住內心泛著絲不明狀的羞澀,“師父,我,我沒帶錢,不若你撿個石子變點銀錢?”
冉佳蹙著眉拉著他往旁邊走走,伸出素白的手,翹著腳尖微微用力地點點他的額頭,“徒兒,師父學著一身本領可不是為了投機取巧不勞而獲的!雖然我可以點石成金成銀成銅,但是法術是有一定時效的,等時效一過,金銀物什就又會變成石頭了,那不是坑害別人嗎?
他們都是小本生意,指望著買賣吃飯,咱不能做這種缺德的事情!
記住沒?”
簡廳溫和笑著點點頭,忍不住指尖的癢意,碰了碰她氣鼓鼓的臉頰,軟彈嫩滑,“師父教訓的是,徒兒謹記在心,一刻都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