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變形怪所說的暗口,布萊爾進入後看見一個向下挖了大概十幾米深,又很寬廣的巢穴。巢穴雖是簡陋,但家具齊全,還收集了許多廉價的吊飾和牆飾。

拉開一麵布簾,裏麵癱坐著三個脖子上掛著清蕩者吊牌的男人,和一個沒有穿護甲的女人。想來這個女人就是克裏斯鎮長說的白銀級魔法師了。

跟布萊爾預料的一樣,這幾個清蕩者和女魔法師並不是以客人或者朋友的身份居住在裏麵,而是作為備用寄生體。羅克笛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還將其小腿砍下。

即便布萊爾闖進來他們也沒有反應。表情呆滯,臉色蒼白,渾身散發著難以描述的惡臭。

這幾個人被控製了精神,靈魂沉浸在美夢中,身體卻自主吃著身邊的水果麵包保證不會死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段渾渾噩噩,堪比家畜的記憶不會留在他們腦子裏。

稍作思考後,布萊爾打算先救女魔法師回去。因為他不想拖著五大三粗,加上盔甲兩百斤重的男人向上爬十幾米,再拖個幾百米。清蕩者就交給村子和公會那邊處理。

出於謹慎,布萊爾拿出一段用於絞殺的繩子,綁住了女法師的手。把她夾在胳膊肘下就離開了巢穴。

山洞外,天還是很亮。看樹的影子,可以大致推斷出現在才到下午三四點左右。

花的時間比想象中還要長一些。希望能在十二點之前——粟格米城城門未關閉之前回到居住的旅館。

“清蕩者先生?”

萊納德居然沒有逃回去,而是在樹林裏等著布萊爾。這讓布萊爾稍微驚訝了一下:

“你怎麼沒有離開。”

萊納德走上前,先是看了女魔法師一眼,因為經常去巢穴很早就得知了這件事所以也不驚訝,直接詢問關於他情婦的事:

“清蕩者先生,我記得委托書上寫的是清剿鹿角惡魔對吧,娜麗莎……住在山洞的女人……您放過她了嗎?”

“那個女人?她逃了。”

“逃了?”

“你在山洞口應該有看到的吧?她逃出來的樣子。”

萊納德像是突然回想起什麼,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再次問道:

“你是說那個長腳怪,真的是……娜麗莎?”

“是羅克笛斯。不是長腳怪。”

“羅克笛斯……?”

他並不知曉所謂的羅克笛斯是什麼,布萊爾也懶得解釋。

萊納德大概是想起羅克笛斯穿著的長靴和他的“娜麗莎”一樣。於是相信了布萊爾的話……其實他不是沒有懷疑,隻是希望事實就是這樣。

既將一段偷情的黑曆史抹殺,又不用有心理負擔。

“難道你愛著它。”

“不不不,那天隻是我一時間腦子發昏才犯了錯。結果它卻告訴我有了我的孩子,我也是沒有辦法才……”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之後會後悔把自己跟魔種上床的細節講給我聽。”

“……萬分抱歉。”

路上兩人一直很沉默,而那個魔種女孩……他私生女的生死,萊納德沒有詢問。對他而言,自己在羅克笛斯身上犯下錯,隨之而來的懲罰是魔種女孩的出生。

如今懲罰終於結束,他可以鬆口氣了。萊納德走起路的氣場,給布萊爾的感覺似乎沒有剛剛在那破屋子裏見麵那會那樣邋遢。

回到阿瓦隆村,胳膊肘下的女魔法師特別惹眼。一路上都被指指點點,有的長舌婦還說著一點也不小聲,帶有侮辱性的悄悄話:

“天天自作清高,還收著我們村的錢什麼都不幹,現在打點魔種就成這樣樣子了真好笑。”

她們明明知道,這位魔法師是為了村子才落得如此窘境。

布萊爾討厭這種氣氛。也感覺身邊這個故意報告錯誤消息,導致至少四個人的後半生毀掉的萊納德十分惡心。

“你妻子不是讓你去買馬鈴薯嗎。”

萊納德看見布萊爾看向自己那鄙夷的眼神,頓時頭皮發麻:

“啊,啊對。我都差點忘記。那麼先走一步了,清蕩者先生。”

他很麻溜地離開了。

到了村長克裏斯的家。

布萊爾剛搖了搖門鈴。門內便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親自開門的正是克裏斯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