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下了車,深吸一口氣,給李蕊發了個消息:我到了。
她沒有打電話是因為李蕊也沒有打電話,說明她現在不能出聲,黎月要是打了電話就可能間接害了她。
對方很快就回了消息:
我在你身後。
黎月猛地回頭,路對麵有一個頭發又髒又亂、衣衫襤褸的女人慘白著一張臉,衝著她笑。
黎月還沒來得及跑,那個女人瞬間來到了她麵前,幾乎臉貼著臉,頭發沾著鮮血黏連在一起,形容枯槁,嘴咧到了耳後根,一口森白的牙齒上滿是鮮血,而那張開的嘴裏,沒有……舌頭。
黎月心裏猛地一緊,怔愣了片刻便立即反應過來,轉身撒腿就跑。
他們這次,可真是惹上麻煩了。
黎月跑到了一個雙層的旋轉木馬旁,一個翻身越過了柵欄,躲在其中一個雙人座位和中間的柱子之間。
那個女人沒有再追過來,黎月盡全力放輕呼吸,哪怕她因為剛才跑得太快導致現在很累,正需要大口地呼吸,也不敢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她知道,現在就是一個躲貓貓的遊戲,一旦被找到,隻有一個下場……
死。
她正在想該怎麼保命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團黑影正在朝她靠近。
現在天已經黑了,她看不清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想找個機會開跑的時候,那個朝她靠近的東西停了下來。
雙方僵持著,好像都在戒備著對方。
“你是人嗎?”良久,對方以極小的聲音問了一句。
雖然這聲音小,但是黎月勉強可以聽清。不過,這聲音貌似有些熟悉……
遲疑了一下,黎月小聲問道:“李蕊?”
對方聽了這話,立刻爬到了黎月身邊,雖然天黑著,但離近了還是可以隱約看到輪廓,這下黎月確定了她確實是李蕊。
李蕊剛想說話,就被黎月捂住了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黎月拿出手機,迅速把光線調到最暗,手機開了靜音,脫了外套包住了手機外側,盡量讓光線以最大的可能被掩蓋住。
李蕊明白她想做什麼,可是卻沒有掏出手機,而是奪過黎月的手機在上麵飛快地打了一行字:我的手機丟了。
她把字給黎月看完後,又打了一行字:你為什麼會在這?
黎月微微睜大了眼睛,她看著李蕊,可是蒙著夜色的黑紗,她根本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黎月的手顫抖了一下,打字說:不是你給我發消息說,陳誌超瘋了,讓我來救你嗎?
李蕊明顯也很驚訝,心裏也跟著一顫:陳誌超確實瘋了,剛才差點要殺了我,我一著急就把手機丟出去砸了他的頭才有機會逃跑,我根本來不及求助啊!
黎月手心出了點汗,她突然明白為什麼“李蕊”求助的時候沒打電話了,原來不是因為情況危險,而是因為給她發信息的不是李蕊,那東西根本沒有舌頭,說不了話!
黎月:是一個沒有舌頭的東西撿到了你的手機,給我發的消息。你和陳誌超是怎麼回事?
李蕊:他約我出來,說他遇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好像和真實殺人錄像有關,讓我自己去,別叫其他人一起,我和他走得近你也知道,所以就信了他,結果我到了這他沒說幾句話就瘋了似的想要殺我,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你碰到了一個沒有舌頭的東西?
黎月:嗯,是一個女人,就是它冒充你給我發了消息,我剛到這它就跟我來了個貼臉殺。
李蕊看到黎月打的字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渾身顫抖著,打字的時候打錯了好幾個字,以至於因為改錯別字拖慢了打字速度:是真實殺人錄像!裏麵的東西來找我們了,我本來可以跑出遊樂園,可是就好像鬼打牆了似的,怎麼跑都在遊樂園裏,錄像裏也有一個被割了舌頭的女人,我們怎麼辦?
黎月:現在隻能先躲在這,我給社長打電話他也沒接,我們隻能靠自己了。
李蕊:給其他人發消息不行嗎?
黎月:那豈不是讓他們來送死?
李蕊正想再打字的時候,突然顯示來了一條消息。
是杜可然,也是跟他們一起看錄像的人。
黎月和李蕊對視了一眼,明明天黑著看不清對方的神色,可卻都好像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黎月點開那條消息,內容是:錄像帶裏的東西找上我們了!
還有一個定位。
正是黎月她們所在的遊樂園。
黎月打字回他:我和李蕊現在就在這裏,還有人跟你一起嗎?
沒有,你們也收到馬輝的消息了?杜可然很快就回了消息。
馬輝,是和他們看錄像帶的另一個男生。
黎月:沒有,李蕊是被陳誌超約出去的,陳誌超突然發了瘋要殺李蕊,李蕊給我發消息我才過來的。馬輝和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