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香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宮裏還有鬼呢?”
“不好說。”
其它幾人都一臉凝重搖搖頭:“厲皇的時候,死了多少人啊。”
“這麼說漪瀾殿的人都瞧見那個鬼了?”
“哪裏啊,遭殃的隻有賢妃娘娘一個人。”
“……”
幾個女人湊到一起,愣是八卦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一直到徐難過來了,香蕊才告別了幾個小姐妹喊住了徐難。
“漪瀾殿裏出事了。”
果然,徐難說的頭一句話就是這件事。
不過徐難的臉色不大好就是了:“賢妃的頭發被人剃了。”
“頭發被人剃了?”香蕊忍不住的捂住嘴巴,驚訝極了:“昨兒個夜裏剃的?”
“嗯。”
徐難重重的點頭:“那頭發好似帽子似的,一口氣全落了,齊整的很。”
香蕊張了張嘴:“鬼,鬼剃頭?”
永州是有這麼個傳說的,傳說中做了虧心事的人,會在半夜被鬼剃頭,意思是鬼摁著她出家贖罪,親手替她剃頭,香蕊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這賢妃娘娘怕是造了孽了。”
徐難也嚇得臉蛋煞白:“此事暫且先別跟娘娘說,別嚇著娘娘了。”
香蕊臉色嚴肅的點點頭。
兩人齊心合力的瞞著司蠻,殊不知司蠻早就知道了。
一直到大朝會結束後,鍾晉才回來了,他沒去垂拱殿,賢妃的事對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那頭發齊根而斷,一捧黑發整整齊齊的,宛如帽子似的落在枕頭上。
鍾晉倒是不想相信是鬼剃頭,可那畫麵實在是詭異。
鍾晉臉色鐵青的進了內寢,速度極快的走到龍床邊,撩開帳子就看見裏麵抱著孩子睡得正香的司蠻,原本滿是怒火的內心突然好似被一盆冷水澆熄,思緒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他滿滿的坐在床邊,張開嘴,低低的喘了一口氣。
坐了好一會兒,才伸手輕輕撫摸是上孩子的臉蛋。
司蠻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恰好看見鍾晉滿眼溫柔的看著她懷中的大皇子。
司蠻:“……”
有點嚇人。
“醒了?”鍾晉抬眼就看見司蠻正呆呆的看著自己,那模樣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怎麼呆呆的看著朕?”
“陛下?”
司蠻歪了歪頭,茫然的看了眼鍾晉,仿佛在確認些什麼,帶著茫然的雙目漸漸的恢複清明,司蠻猛地起身:“這不是在做夢?”
“當然不是。”
鍾晉被她逗笑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隻有你這個小傻子才會覺得還在做夢。”
司蠻臉頰頓時羞紅了,嗔怪的瞪了一眼鍾晉:“還不是怪陛下,陛下龍精虎猛,臣妾的腰到現在可還酸著呢。”
鍾晉又揉了揉司蠻的腰:“當真酸著?”
“嗯,渾身無力的很。”
司蠻嬌弱無比的靠在枕頭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這麼看著鍾晉的臉:“陛下今日怎麼不曾去垂拱殿,反倒回了福寧宮?”說著,又仿佛突然想起來似的,臉上的笑消失了:“陛下早上急匆匆的走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司蠻一臉焦急擔憂的樣子:“賢妃姐姐可是不舒服?”
“沒有。”
提到賢妃,鍾晉的好心情就沒了。
“她的事情你別問,安心養好身子,這後宮諸妃你大可不必去管。”
司蠻挑眉,看向鍾晉,見他說的真心,眼中神色冷了冷。
但口中卻依舊說著甜言蜜語,不多時就將鍾晉的壞心情又給拉了回來,兩個人親親密密的吃了頓午膳,下午的時候鍾晉就去了垂拱殿,第一件事就是宣了柴賢妃的父親柴琅,他什麼話都沒說,隻讓柴琅告知柴賢妃的母親薛氏,讓她入宮見柴賢妃一趟。
柴琅不知為何,心裏頭總有些不安。
回家就將妻子給喚來了。
柴琅的妻子薛氏,出生攏右薛家,是家中嫡長女,生母早逝,繼母出身不堪,不被宗族所容,從始至終都未曾掌過家,未出嫁前在家中便暫掌中饋,嫡兄娶妻後,便將管家權交給嫂子,正因為此,很為自己出身名門而驕傲,所以此次皇長子滿月,她才會借口禮佛,說到底不過是因為看不上皇長子母妃的身份罷了。
在薛氏眼中,皇長子和她繼母所生的兩位子嗣一樣,都是上不得台麵的。
此刻柴琅讓她進宮去見柴賢妃她自然是願意的。
可偏偏,皇長子出生那日她沒去見,今日若進宮,無論如何都是要去拜見一下的,這讓薛氏的心情很糟糕。
“賢妃她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這不中不晚的,陛下會突然讓我進宮?”
強勢慣了的薛氏,在麵對夫君的時候,語氣都有些強硬。
“不知道,隻是我這眼皮一直跳,心中不安呐。”
柴琅好似早已習慣一般,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眼皮子滾燙的,一抽一抽的,好似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充滿了不安。
“有甚不安的,待我入宮後一探便知。”
薛氏垂眸,說起進宮來神色稀鬆平常,似乎並不在意。
柴琅看了一眼薛氏後,幽幽的歎了口氣,他這個妻子處處要強,對宸妃很是不滿,對大皇子也看不上眼,上次她借口禮佛躲開了大皇子的滿月禮,此事還是在他從宮裏回來後才知道的,隻期望這次過去能安安穩穩的吧。
薛氏對柴琅行了一禮,轉身便離開了。
薛氏入宮很順利。
徐缺親自出門迎接的薛氏,薛氏對宮內勢力分布還是很清楚的,當初柴賢妃之所以能有大筆銀錢資助宮內雍州黨,讓宮內大批的太監宮女為她所用,徐缺在宮內的身份之超脫,薛氏早已有所耳聞。
此時見是徐缺來迎接自己,一向冷靜的薛氏也忍不住的心裏打鼓。
也不知如今是怎麼個情況。
是女兒得寵了,還是……
薛氏的疑惑一直到看見柴賢妃時才徹底解開,可也讓一直善崩於前不變色的薛氏白了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氏的聲音尖銳的有些刺耳。
她恨恨的回頭看向徐缺:“我女兒的頭發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