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這樣的表情又重新出現在了司蠻的臉上。
鍾晉看了隻覺得心裏一疼。
他這麼多年,才讓她變得驕傲又美麗,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陛下……”
司蠻一見鍾晉出現,頓時嚇了一跳,立時就想要下床。
鍾晉三步並做兩步,一把壓住司蠻的肩膀:“不用多禮,且坐著吧,是哪裏不舒服麼?怎麼臉色這般蒼白?”
司蠻抬眼看著鍾晉。
鍾晉的眼神還是那麼真摯,好似昨夜寵幸別的女人的人不是他一般。
“臣妾也不知道。”
司蠻神色茫然的捂住胸口,臉色愈發的蒼白:“就……昨夜突然覺得心很疼。”
鍾晉吸了口氣:“怎麼沒叫太醫?”
“臣妾想喊人,可臣妾太疼了,臣妾喊不出聲音,總覺得好似有什麼比命還重要的東西沒有了,等臣妾再醒來,已經是早晨了。”
鍾晉的手指攥的緊緊的。
他不由想到自己昨夜的荒唐,難道說他與貴妃已經心心相印若此,以至於他做錯了事,貴妃就心痛不止麼?
“陛下……”
司蠻突然起身對著鍾晉跪下:“臣妾想求陛下一個恩典。”
“什麼恩典,直說便是。”
“臣妾想懇求陛下遣人回臣妾娘家瞧瞧,這麼多年了,臣妾一直對娘家不聞不問,臣妾昨夜心痛不已,說不得是家中老父出了事,求陛下遣人幫臣妾瞧瞧,老父是否安好。”
鍾晉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但是此刻卻不能實話實說,隻得點點頭,立刻派人去湖州曹家莊看看曹知禮是否安好。
看見鍾晉這般將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司蠻頓時破涕為笑。
等司蠻起了身,對鍾晉伺候的更是體貼溫柔。
平日裏這些體貼溫柔是鍾晉最喜愛的,甚至隻要看著司蠻的笑臉心裏就會很滿足。
可此刻司蠻的溫柔體貼卻仿佛鈍刀,一刀一刀的割著鍾晉的心。
等從神選宮離開,剛出了宮門,鍾晉就扶住了徐缺的手。
“回垂拱殿。”
“陛下……”徐缺滿臉擔心的看著鍾晉:“是否需要傳喚太醫?”
陛下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
“不用了,朕隻是心裏不好受。”
他曾一言九鼎,承諾隻寵芳兒一人。
隻是誰能想到,這才過了幾年,他竟先違背了諾言。
“陛下乃是天子,便是寵幸妃嬪也無可厚非,貴妃娘娘會理解陛下的。”徐缺小聲的安撫著。
“你不懂。”
鍾晉搖搖頭,他歎了口氣:“她是真正灑脫之人。”
當初司蠻曾經說過,若他不再喜歡她,她便帶著皇兒離開皇宮,去山上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去。
他不覺得司蠻在開玩笑。
她雖說隻是農家女,可卻有個天人一般的師父,這些年來,暗衛的脫胎換骨已經讓鍾晉明白司蠻手裏的東西是多麼的重要,他絕不能讓司蠻離開皇宮去到外麵去,否則的話,她的本事一旦被他人所知,對他來說絕對是威脅。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那麼的喜歡她。
早晨一睜眼看見身邊多了個女子時,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朝堂政治,而是想到貴妃若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可如今這樣的表情又重新出現在了司蠻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