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予笑了笑,打趣道:“我以為你又被抓回去了呢。”
“會不會說話,之前那次是因為過年,我就回去看看那幫老家夥。”電話那頭頓時急了。
“好,好。”卜予笑著點上一支煙,吸了兩口後道:“年前我還真回去了一趟,老院長特意提起了你,說想你了。”
“你回醫院了?那老家夥怎麼樣?還能再活幾年吧。”玄策關心道。
“院長身體挺好的,還是那麼能喝。”
“你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也沒啥事,我能看見鬼你知道吧?”
“知道啊,小時候你跟我說過多少次了。”
“我現在就在一個鬼屋...”
卜予當然不會把自己屁滾尿流得事說出來,略微將其中的曲折修改了一下,換成了另外一種版本。
“這麼刺激你竟然不叫我?”玄策根本不在意卜予經曆過什麼,隻是覺得好玩刺激而已。
“這不是離著遠麼,下次帶著你。”卜予敷衍了一句。
“嗬嗬。”玄策回道。
二人接著東一句西一句聊了些廢話。
最後聊無可聊了,在通話即將結束時,卜予問道:“策啊,你真名到底叫什麼?”
王玄策在進精神病院之前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在這世上沒有他的任何信息,更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活這麼大的。
至於王玄策這個名字在當時還鬧騰了一陣,醫院不可能收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所以便帶著他去有關單位補錄信息。
當然王玄策這個名字不是院方起的,而是他當時自己作出來的,所以在王玄策這個名字之前,沒人知道他叫過什麼名字。
而就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況來說,這輩子估計都不會有第二個人會知道他原名。
王玄策怪異笑了幾聲,語氣誠懇道:“其實我真名叫玄玄策。”
“我去睡覺了。”卜予歎了口氣,不過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
王玄策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問道:“你病好了?”
“沒呢,這才哪到哪,離康複還遠著呐。”
卜予其實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精神病,隻知道小時候自己一直被當成精神病治療。後來長大了,知道在醫生眼裏什麼人會被認定為精神病,什麼人會被認定為正常。
所以即便再不情願,他也會按照醫生認為對地去做,這才最終出院。
“嗬,我就知道。”王玄策一副我早就知道得口吻。
卜予覺著聊天到這裏已經聊死了,在電話裏沉默了一陣後,默默放下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他想著什麼時候去看看王玄策,畢竟這是自己唯一一個朋友了。活了小一輩子就一個精神病朋友,想來也可笑。
沒過一會電話又響了起來。
卜予接起來也不說話,雖然沒有來電顯可傻子都知道是誰。
“忘了問了,你現在在哪座城市?”玄策道。
卜予心中一樂,但不等他說話,玄策那邊繼續道:“我好關注一下那的新聞,這樣你死了我好去給你收屍。”
“滾,你要再墨跡,我就給院長打電話說你犯病了。”
嘟嘟嘟。
屋內終於清靜了下來,卜予起身推開客廳的窗戶,愜意地將身子探出一些,看著夜色享受著午夜的微風。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外麵喧鬧聲少了許多,隻時不時有一兩輛車疾馳而過。
“有時候覺得在那裏活著也挺好。”卜予依在窗前,懷念起起了精神病院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