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預計兩個小時的車程,卜予整整騎了三個小時,在手機電量隻剩百分之五時,終是騎到了第七中學。
這一路騎來越往後越荒涼,最後不要說房屋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尤其是現在的位置,這條小路像是常年無人行走,磚路兩側雜草叢生,生長到占了近一半的道路,看上去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累死我了,兩條腿都快登斷了。”
卜予將破舊的自行車鎖好,看著僅剩4%電量的手機,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沒有了導航自己怎麼回去?
看著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鄉路,若是不認路在這裏麵瞎走,鬼知道最後會騎到哪裏。
可當他看清七中全貌後,又覺著摸著黑回去似乎也不錯。
第七中學是一棟孤樓,被一圈腐爛的柵欄圈住,周圍是一馬平川的荒野,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幽深。
學校對麵是一片呈山坡狀的亂石崗,唯一一條磚道橫在學校和亂石崗之間。
磚路是一條幽深的小徑,兩側茂盛的樹木將月光遮得死死的,十米之外就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
無邊的黑夜成為了孤樓的背景,滿是破損的窗戶像是無數雙眼睛,在慘白的月光下,在這寂靜無人的黑夜裏注視著卜予。
迎著前仆後繼的野蟲子,卜予緩緩向著校門走去。
如墨一般的夜色四周靜得像是一片墳墓,殘破的教學樓就像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魔鬼,而魔鬼嘴前站著一個膽小的人類,正在自投羅網。
“一個破大門至於用這麼大的鎖頭麼。”
卜予用力推了推校門口的大門,發現大門被一道手腕粗的鐵鏈鎖上了。好在鎖鏈並沒有纏死,將鐵鏈拉直多出的空隙,足夠他擠進去了。
教學樓前麵是一片土地,經過十年也不知有多少種野草野花從土地裏冒出來。一眼望去遍地雜草叢生,充耳都是風過留下的簌簌聲。
卜予從背包裏取出了一板藥片,這是之前精神科醫生給他開的藥。
本來這藥已經斷了好幾年了,如今撿起來是想試試能不能抑製頭疼的頻率。
他一口起吃了四片藥之後,眼神呆滯地望著教學樓,木訥道:“這藥吃多了就跟死了一樣。”
操場上的花草被風吹向了一側,在月光灑下得銀輝中顯得格外幽雅,若不是還有恐怖的教學樓橫在前麵,這會是一副使人心蕩神怡之景。
卜予通過操場來到教學樓前,一路上心裏總是覺得身後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甚至覺得在這簌簌的雜草聲中隱藏著某個人的腳步。
“砰。”
突然一聲巨響從卜予眼前教學樓裏傳出,在這詭異的夜晚裏,像是一顆煙花散落在學校每一個角落。
卜予被嚇得不輕,心髒好懸沒從嗓子裏跳出來。
他瞬間繃緊神經警惕著四周,可巨響之後就恢複了平靜,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
“什麼鬼?”卜予將目光看向教學樓東側,剛才那聲就是從這邊傳來的,隻是聲音太大分辨不出是在幾層。
他猶豫了一下就繼續走去,已經走到這了就不打算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