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秦孤月有些絕望的是,他離窗台越近,那幾個殺手卻是如影隨形,一直與他保持著七步左右的最佳刺殺距離,也就是說,秦孤月隻要一動,至少會有九件兵器可以直接穿透他的心髒。
就在他離窗台還有五步遠時,隻見一道的人影驀地如鬼魅一般從窗戶外麵竄了進來,不由分說,一把拉起秦孤月的手,那人的手心冰冷,膂力卻是奇大,猛地一拽,竟將他的整個身體朝窗戶外麵拉去。
“咚咚咚……”一連串刀劍戳在木板上的銳響就在秦孤月身體騰空飛起的瞬間接踵而至,隻見九道黑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朝那個秦孤月和那個白衣人猛撲過來。
隻見那白衣人身影一晃,將秦孤月護在身後,一束冷月般的銀芒正擋在他與那些殺手之間,這看似輕盈的一道銀芒竟讓這九名精銳的殺手忌憚莫名,身影如蝶飛散開來,不敢瓔其鋒芒。
白衣人伸腳在窗台外側輕輕一點,衣袖一抖,那銀芒竟是如有靈性一般縮回到了他的手中,隨後他腳下生風,挾著秦孤月竟然是如沒有重量一般飛旋而出,須臾就飄出了百步之外。
“追!”那九名殺手見秦孤月居然被人救走,再不遲疑,紛紛從窗戶裏竄了出來,紛紛掏出隨身攜帶的暗器朝著半空中的白衣人擲去。
“錚錚錚!”隻見那銀芒再次出現,在白衣人周圍纏繞成一個圈,將暗器盡數打落後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此時被白衣人挾住的秦孤月已經看得眼睛發直了。這是什麼武技?如此出神入化,還是說這是相術的一種?可是相術應該隻可以操縱五相之一啊?即便秦孤月在侯府書房讀了十多年的書,依舊對這種技藝一無所知。
在擊落了所有的暗器之後,那白衣人輕輕一晃,竟是朝著不遠處的一片竹林飛去,地麵上的九名殺手自是如影隨形,誰知他們剛追進竹林就失去了那白衣人和秦孤月的蹤跡。
就在這些黑衣殺手停頓的瞬間,隻聽見高處的竹葉上傳來類似於蛇類蜿蜒遊過的輕響,隨後在竹葉之間仿佛是細碎的月光傾瀉而下,瞬間充盈了他們的視野。
隨後就是無聲無息的黑夜了。
九名至少是銳士的殺手竟被那白衣人一擊之下盡數殺死,而且都是致命的一劍封喉,這些殺手們也許死得不明不白,但秦孤月卻在那白衣人身邊看得一清二楚。他隻是落在高高的竹葉上,手中那一道銀芒就蜿蜒如蛇一般飛了出去,以肉眼幾不可見的速度割斷了那些殺手的喉嚨。很顯然,他落在這竹林裏根本不是忌憚這些殺手的實力,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動手殺人的時候,根本不希望被別人看見。
想到這裏,秦孤月陡然就對這個神秘白衣人的身份生出一種莫名的好奇來,他猛地一轉頭,卻感覺心跳都差點嚇得停止了。連他這般城府都嚇得“呀”了一聲。
因為那個白衣人……他,沒有臉!
白衣人的臉部扁平而光潔,就好像是一塊玉璧,甚至連最基本的五官都沒有,再加上此時已經是夜裏,看起來如同鬼魅,詭異無比。
那白衣人似乎知道秦孤月看到了自己的臉,遂鬆開手來,轉過頭來看了一下秦孤月,身體中竟是湧出無數的白光,須臾之間撐破了他的皮膚,不止是皮膚,甚至是他身上的衣物都如同玻璃一般一寸寸地斷裂開來,融化在銀色的光芒之中。
隨後在秦孤月驚訝的眼神中,那白衣人整個彙入到了銀色光芒之中,變成一道一人粗的銀色光柱,在一聲劇烈的轟鳴中猛然上升到夜空之中,“轟”地一聲爆裂開來,將方圓百裏夜空的陰霾盡數驅散了開來。
待到秦孤月回過神來,才發現竹林裏的九具殺手的屍體也不翼而飛了,隨後竹林外麵傳來家族騎士們的呼喊聲:“少爺,孤月少爺,你在哪裏?”
“少爺,少爺,你在哪?”
秦孤月才準備開口,卻發現之前由於緊張,喉嚨竟失聲了,幹咳了幾聲,方才開口喊道:“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劉旺財第一個發現了秦孤月,立刻大喊道:“快看,快看,少爺在那裏!”隨後家族騎士們立刻湧了上來,將站在竹子上的秦孤月給抱了下來,沒過多久,通州城的守備軍隊也被剛才那股莫名其妙的強光吸引,來到了此處。
為首的軍官,一聽說大將軍、兵戈侯秦戰天的長子在此處,還險些遇刺,當時腳就嚇軟了,急急忙忙將秦孤月一行人連夜接進了通州城官驛,自己還親自給秦孤月守門,直到後麵接連三天都帶兵護送,直到送出通州地界,方才鬆了一口氣。別管得寵不得寵,秦家的長子要是在通州出什麼三長兩短,他這個通州守備肯定是做到頭了。
此次通州,秦孤月不管是命中如此,還是福大命大,總算是有驚無險,離開了通州,離雲水山莊也就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