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羽琉的臉竟也微微紅了起來,漸漸鬆開手腳,看著那一張緊貼著自己的英俊麵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砰砰砰砰砰……”時間似乎隨著心跳的節拍都不由得加快了,可是少女等待而來的卻不是熱烈的激吻,而是抱著她的,那具身軀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緋羽琉再睜開眼睛時,看見的卻是秦孤月那因為痛苦而皺起的雙眉,那如劍的眉此時緊緊地蹩著,仿佛在深淵中掙紮。
“我……我……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不能死!”從秦孤月的嘴裏傳出來的夢魘中的囈語,竟是這般地令人毛骨悚然。緋羽琉聽得他這句話,長歎了一口氣,慢慢地伸出手,徐徐地抱住了秦孤月顫抖的身體。
她將臉龐靠在他的胸膛上,就好像是倚靠在磐石上一般。
比花解語,比玉生香,夜韻悠長,芬芳闌珊。
當第二天秦孤月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他從床上坐起來時,腦海中卻是渾渾噩噩一片,一會是昨晚上那熟悉又可怕的夢魘,一會又會浮現出自己與一個素衣女子旖旎親熱的畫麵,他也確實感覺到昨晚上身邊好像有一個人,早晨醒來也發現自己莫名其妙隻睡了半邊床鋪,毯子卻是蓋得嚴實……虛實之間,竟是連他也難辨真偽。
自從秦孤月開始用冥想代替睡眠,這個夢魘也就不時出現了,最多冥想時如鬼影一般掠過,像昨晚那般已經將夢境感受得如同真實一般的事卻是從未發生過,隨著他精神力的增強,這夢魘竟是如附骨之疽一般逐漸隨著他的實力水漲船高。秦孤月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以前看過書中的一句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夢魘莫不就是自己的心魔?
他想到這裏,思緒卻一下被打斷,因為知道他起來之後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就是新任的雲水山莊總管劉旺財。他雖然還是之前在雲京城裏的那一身行頭,走路說話卻是有氣勢,也有底氣多了。
“少爺,秦邦已經被送走了。”劉旺財回報道。
“嗯,務必讓人保護他安全離開雲水山莊。他這麼多年管家做下來,家資頗豐,可別被盜匪給劫走了。”秦孤月見劉旺財來了,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旁邊衣架上的一件黑色的練功服,又坐在了梳妝台之前整理起因為宿醉而雜亂的頭發起來。
“少爺,您的意思我明白。這秦邦自然不能在雲水山莊裏出差錯,不過我們秦家對他如此信任,將祖宅基業交給他管理,他卻吃裏扒外,損公肥私,這些錢還是要如數歸還的!”劉旺財有些隱秘地笑了一下,被秦孤月在鏡子裏看到了,他心念一動,知道劉旺財許是給秦邦安排了一劫。這老管家雖然被免職,但裏裏外外還都是他的人,斬草不除根,難免春風吹又生,自己在眾人麵前拉不下麵子將秦邦也跟杜強一樣弄死,終究是一個禍患,倒不如劉旺財的辦法來得好,樹倒猢猻散,以後也就沒有人敢不聽自己的調度了,也不需要一一移除秦邦安插在祖宅裏的耳目了。
想到這裏,秦孤月理了理烏黑的長發,插上一根發簪,看似無心地對著鏡子後麵的劉旺財說道:“秦邦這麼多年也有苦勞,不要太為難他!”
“少爺,我明白。”
他對劉旺財的回答微微點頭表示滿意,卻聽得劉旺財又補充了一句說道:“對了,少爺,我差點忘記了,有一個人,您見不見?”
秦孤月緩緩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如今他在秋季演武上一鳴驚人,秦家祖宅雲水山莊裏上上下下誰還把他當成白癡來看?誰還敢把他當白癡來看?如此一來,他出門在外,一言一行反都要循規蹈矩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放浪形骸了。
待到他整理好了,才徐徐開口問道:“是誰?”
劉旺財微微一彎腰回答道:“是東南鎮撫使刑道榮大人!”
原本秦孤月以為自己潛心的修煉根本不會被人打擾,誰會願意來找一個被流放回老家,管理田產的秦家大少爺呢?可是偏偏事與願違,竟然真的有人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