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天就亮了。
此時陷入夢鄉的秦家私兵們紛紛轉醒了過來,這一醒過來不得了……他們看到自己有的睡在樹上,有的睡在草地上,有的躺在樹洞裏,不禁驚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刑道榮醒過來之後也意識到不對勁,昨晚上眾人分明在一個繁華的集市上過夜,還特地住了最好的旅店,怎麼一覺醒來都睡在荒郊野嶺了呢?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宿將,又是武道高手,見多識廣,一下子就意識到了,肯定是被相術高手埋伏了,自己一行人墜在了幻境之中還渾然不知。
當下,刑道榮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秦孤月怎麼樣了?這一次雖然是秦孤月執意要跟著一起來的,但畢竟是跟了刑道榮出來獵捕妖獸,如果出了什麼差池,甚至把小命丟了,他難辭其咎,說不好聽點,就算真的得到了六爪騰蛇的遺骸全部賠給秦家,秦家也許都不領情,還會旁生出不少的折騰來。
“秦公子,秦公子!”刑道榮急忙四處尋找了起來,幾乎是拉住一個兵士就詢問:“有沒有看到你們家秦孤月公子……”接連問了好幾個,竟都是一無所獲,就在刑道榮感覺秦孤月也許出事了時,一個他熟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邢大人,還好您安然無恙,這裏正好有事要跟您商量呢……”
刑道榮聽得秦孤月的聲音,一顆懸著的心算是落地,但是他立刻心裏哂笑了一下:“這孩子畢竟欠些曆練和火候,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堂堂甲士高手,與武宗不過一步之遙,我能有什麼事啊?倒是你才不過武卒實力,凶險的很哪……”
但就在刑道榮朝秦孤月走了幾步之後,他臉上那一種有一點帶譏誚的神色肅然一空,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徹徹底底的震驚,甚至連說話都不那麼連貫了:“這……這……這……這……這是怎麼……怎麼回事?”
此時站在刑道榮麵前的是一對青年男女,左側的英俊少年自然就是秦孤月了,而旁邊那個隻比他略微矮上一點的少女,身穿淺藍色的長袖法袍,齊鬢的短發,麵容姣好,此時盈盈笑著,沒有一絲的邪氣,但刑道榮能夠感覺到,對方給自己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也就是說,這個少女的實力應隱隱在他之上。
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刑道榮雖然失落了一下,但畢竟不會太在意的。
真正讓他震驚的,毫無疑問,那就是秦孤月和小美女蘇溯旁邊臥著的那一團東西了——一條條玄奧的斑紋,仿佛是符咒一般,像是在傳達著來自遠古的意誌。
六爪騰蛇……還是死的!
可偏偏刑道榮此時看到這騰蛇的遺骸,簡直比看到了活的還要震驚。
“這……這蛇,你們怎麼弄死的?”刑道榮小心翼翼地問道,似乎是怕一不小心太緊張了咬到自己的舌頭。
“喏,你問她嘍……”秦孤月一撇嘴,頭朝旁邊的蘇溯身上歪了歪。
“啊?”蘇溯見秦孤月竟然一下子把擊殺騰蛇的事情全攬到了她頭上,竟也是花容失色,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秦孤月見蘇溯不知道如何回答,心裏知道這小姑娘怕是還沒反應過來,急忙用精神力傳遞了一絲意念給她說道:“師妹,你不是要這六爪騰蛇的蛇膽回去複命嗎?我可以給你,但是我擁有克製妖獸的神通,這件事太過駭人,實在不好宣揚,一會我怎麼說你都別管,就承認妖獸是你殺的就可以了?行不行?”
秦孤月等了一秒鍾,見蘇溯還沒回複,立刻換了一種語氣用意念在她的腦海裏說道:“不行的話,除非你弄死我,不然別想要這蛇膽……弄死我也不行……”
然後秦孤月立刻換上了一副崇拜至極的表情對著刑道榮說道:“邢大人,您可知道,當時那是千鈞一發啊……這騰蛇雖然受了重傷,但畢竟實力強橫,哪裏是我這樣的小人物可以抗衡的?”秦孤月大吹特吹,神采飛揚地說道:“就在我要被騰蛇吞噬的千鈞一發的時刻……這一位蘇溯師妹出現了……然後她施展出她師父秘傳的‘降魔無上秘聞相術禁法’把這頭騰蛇的魂魄生生煉死了……所以刑道榮大人,您看,這騰蛇的身上,沒有一道致命的傷口吧?”秦孤月法螺吹得順口,那是個天花亂墜,地湧金蓮,偏偏刑道榮竟然還被他糊弄得一愣一愣的,竟然還真的麵帶敬畏地看了看蘇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