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極北寒地邪魂教大舉入侵,將教眾三百萬犯境,王爺與在下將禁軍十萬馳援北疆,配合當地守備三十萬人堅守海山關……當時嚴冬少食,我等原本以為賊兵甚眾,糧秣將盡,很快就將退去,誰知那邪魂教教眾竟是以戰死者之屍首為食,甚至在戰陣之上,兩軍混戰,乘隙擊傷我軍將士後就撕扯傷口,甚至生食我軍將士,使得我軍幾乎人人自危,士氣大挫您可記得此事?”
提到當年的冰原一戰,臨溪王竟是眼角一皺,似乎是想起了那一段帶著血腥的歲月,不禁長聲道:“本王記得,當年與你我同赴海山關的十萬禁軍,回來的隻有半數不到,各個帶傷,端的是慘烈無比,若不是你當時急中生智,約戰那邪魂教之副教主,設計擒殺了此獠,怕是十萬禁軍將士,要盡墨於海山關內了。”
“王爺……”秦戰天垂首,語氣痛惜道:“這些儒生總以為教化可以教化天下之人,可這邪魂教眾這般的敵人,難道也是禮樂教化得了的嗎?也是可以棄戈卸甲,以仁義相待的嗎?若是任這種思想滋生蔓延,青年不思習武強身強國,卻文弱不堪,這豈不是自毀長城嗎?”
“唉。”聽得秦戰天這一番長述,臨溪王也是歎息一聲,拍了拍秦戰天的肩膀說道:“戰天所憂,亦是本王所憂……儒門之禍,曠日持久,彌久曆熾,越拖下去,越難對付啊!”
“是啊,王爺。”秦戰天也是附和了一聲道,可就在這時,臨溪王突然轉過臉來,說了一句話。
泰山崩於前,不變色,萬兵陳於前,自談笑的兵戈侯秦戰天,竟是被這這一句話給驚住了。
呆若木雞,麵如土色!
“王……王爺……,古人言,禍從口出,此乃誅滅九族之大禍,還請您慎言慎言,戰天近日耳背,什麼都不曾聽見!”
誰知說話的臨溪王竟是顏色不變,臉上的表情更是雲淡風輕一般,仿佛剛才說的隻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話一般:“戰天,本王所說並非戲言,如果本王得登九五至尊之位,定當鏟除儒門之禍,一掃這朝堂之上的羸弱之風!”
“王爺,還請您慎言。”秦戰天此時已是離席跪了下去,輕聲道:“戰天今日不勝酒力,還請先前告退。”
“戰天!”臨溪王哪裏會容得秦戰天走得了,不禁上前一步,蹲下來就拽住了他的衣袖說道:“你可想好了,太子對儒門這般軟弱,甚至存了要利用儒門的心思,就算你助他一臂之力,日後還不是要被儒門算計,落一個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王爺,您醉了……”秦戰天依舊不抬頭,沉聲道:“在下並沒有明確表態支持任何一方,您醉了。”
“不曾,本王何曾醉了!”臨溪王一邊說著,一邊抖動衣袖,大聲說道:“本王就是知道,那小子一直想要拉攏你,而我哥哥也是希望你幫助那小子,對不對?”
此時這臨溪王爺可以說是行態畢露,不僅直呼太子是“小子”,連武烈陛下都已經變成了“我哥哥”,竟是已經有些癲狂了。
“還請您慎言,王爺……”秦戰天的語氣越發冷靜了起來:“臣之一生,所事之主,乃是武烈陛下,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君令臣佐太子,臣何敢相辭?”
“你……你……”臨溪王被秦戰天這句話竟是硬梆梆地堵得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