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連秦戰天都詫異於無夜太子的平靜,他就這樣懸浮在半空之中,就好像是一道幻影一般。
“你為什麼不會感到恐懼?”秦戰天微微閉上眼睛說道:“不是因為你膽色過人,因為在人魔殿的埋骨之地裏,你嚇得麵如土色,我親眼所見,人在絕境之中是不可能有閑心去偽裝的。為什麼?”
無夜太子看著麵前的兵戈侯秦戰天,開口說道:“因為本宮不了解人魔殿,卻了解你,兵戈侯!人隻會對不了解的東西感到恐懼。”
“你了解我什麼?”秦戰天沒有睜開眼睛,低聲問道。
“了解你從來不屑於對比自己實力弱的主動出手……”無夜太子眼神深邃,盯住麵前這半步星豪境界,如同一尊戰神的男子緩聲說道:“所以你不會殺本宮!”
“可是我改主意了!”秦戰天嘴唇微微一動,一股無形的殺念,頓時鎖定在了無夜太子的身上。“如果我秦戰天之手,必須要染上弱者之血的話,我寧願去選擇殺一個最關鍵的人,而不是去肆意殺戮那無辜的普通兵士……”
“殺了本宮就可以結束一切嗎?”越是這樣千鈞一發的環境,無夜太子竟是越發地冷靜起來。
“也許是……”秦戰天的回答,更像是一聲歎息。
“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無夜太子的聲音,反倒是更像那個高高在上的質問者:“因為你害怕本宮看到你的眼睛,對嗎?害怕本宮看到你眼神之中的矛盾不安和遊移不定,對嗎?秦戰天!”
就在無夜太子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秦戰天陡然睜開了眼睛,虎目不怒自威:“夠了!”
“錚”地一聲鐵棍戳在地麵上的輕響,秦戰天的手裏已是攥住了一柄鏊金虎膽槍,狠狠頓在了地上!
就在秦戰天落到地上的瞬間,他身後的虛空驟然崩裂開來,仿佛天河決口,耀眼星芒自虛空之中倒灌而下,幾乎凝成了銀白色的實體,充斥在整個大帳之內!
“這裏已被我布下了禁製,沒人救得了你!聖無夜!”秦戰天猛然抬手,握住的鏊金虎膽槍圍繞周身劃過一道清晰的半圓彎月,頓時星芒纏繞如龍,虎膽槍上竟是劇烈振動,發出一聲清晰的虎嘯之聲,帶動整個大帳內的星辰之力都狂暴了起來!
“轟!”失控的星辰之力,以秦戰天的一槍為載體,如同滔天洪水發現了堤壩上的一道缺口,猛然灌入到了聖無夜的麵前!
“砰砰砰!”一連串玻璃碎裂的聲音,憑空傳來,隻見從秦戰天到無夜太子之間不到十步的距離之內,竟是虛空在秦戰天長槍之下,一寸寸地粉碎龜裂。
這已幾乎是達到了上古時魅魔之主和雲嵐歌對決時的境界了,一招一式,粉碎虛空,無人能擋!
無夜太子看著麵前一寸一寸爆裂開來的虛空,眼神之中也是晃過了一絲驚恐,但是他依舊強作鎮定道:“秦戰天,你要知道,這一槍刺出,你可沒有回頭的路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聖無夜,受死吧!”秦戰天眼神之中哪裏還有疑慮之色,無夜太子的話,竟是起到了刺激他的反效果,滔天殺氣更盛,那星芒凝成的槍鋒直接刺到了無夜太子的身前。
“以你之身,換十萬應天軍之命,你該自豪了,聖無夜!”
“該自豪嗎?”無夜太子慘然笑道。
然後就在這時,槍尖竟好像是撞在了一座大山上一般,在“轟”的一聲巨響之後,陡然停住了!
“蘭陵侯!”秦戰天對著聖無夜麵前的虛空大聲喊道:“你一直在暗中保護這小子?”
隻見聖無夜的身前一身銀白軟甲,右手懸空托著一尊五角山河小鼎,麵帶謙和的笑意,宛如一塊溫潤的寶玉笑道:“早想與兵戈侯論道一番,隻是不曾想到居然是在這般情景之下!”
與蘭陵侯的溫文爾雅不同,此時的秦戰天竟是冰冰冷冷第回答道:“你以為五嶽鎮山鼎能夠擋得住我?”
“兵戈侯是廉貞星主,英姿天縱,在下自然不能立敵,不過……”蘭陵侯輕輕撥弄右手如玉的五指,微縮的五嶽鎮山鼎不禁顫動了起來:“有這一件天道法器在手,你若想殺無夜太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天道法器又如何?終究隻是外物罷了!”秦戰天聲音堅毅,猛然將右手向後一撤,那鏊金虎膽槍先是向後一抖,隨後竟是以退為進,被他雙手握住,通體發紅,化為一道昂首火龍,狠狠拍擊在了五嶽鎮山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