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論功行賞,乃是常情,君子有言曰:言必信,信必果,功必賞,過必罰,陟罰臧否,不宜異同,以防不公,漸生變心也。”石晨居然舉起手來,對著永明陛下拱了拱手,說道:“日月侯孤膽入西北,連斬敵軍三員大將,奪回嘉門關,逼西夷退兵,其功比之嶽國公不逞多讓,緣何嶽國公死後追封為山海王,而日月侯不見任何賞賜?此乃賞罰不公,還請陛下自省。”
居然在這朝堂之上,開口要求永明陛下“自省”,這是想死了,還是活膩了?
但是所有的人都聽到了,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句話。
永明陛下眼神一動,嘴上已經開口了:“日月侯坐擁天下第一世家秦家,轄下十萬戶,已享皇恩浩蕩,自然不會再多要什麼賞賜,你這等儒生,莫不是在挑撥朕與日月侯的關係嗎?”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秦孤月會借坡下驢,承認自己不要賞賜,而免除永明陛下對自己的猜測,繼而讓這個不該亂說話的石晨,石侍郎做一個替死的倒黴鬼時,秦孤月開口了。
“臣認為,賞賜還是有必要的,陛下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吝嗇了一點?”秦孤月居然開口跟永明陛下要賞賜!
不僅是滿朝文武,就連永明陛下自己都驚得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秦孤月,卻是一臉鎮定,仿佛說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大膽秦孤月!”立刻就有一名文臣大步走出,大聲嗬斥道:“你這逆臣,陛下不給你賞賜,乃是出於愛護,以免秦家木秀於林,引得他人覬覦,汝竟然不識好歹,公然向陛下索要賞賜,這是什麼道理?簡直大逆不道!”
就在那名儒臣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乾坤殿之內的風向竟是頓時一變,隨後一道颶風居然平地生成,將那名儒臣直接卷了起來,“嘭”地一聲,背脊心撞在了乾坤殿的橫梁之上,隨後摔倒下來,頭朝下,摔掉了一地的牙齒,口齒含糊地大口吐著鮮血。
“大膽秦孤月,你居然敢在乾坤殿上行凶傷人!”這一次嗬斥秦孤月的是一名欽天軍的武將,但是麵對他的質問,秦孤月連頭都沒有回,而是冷笑一聲說道:“本侯一直站在這裏,動都不曾動彈一下,何來行凶傷人一說?倒是你,直呼本侯名諱,卻是何意?大不敬嗎?”
“你……”那名欽天軍將官還沒有反應過來,在他的頭頂上,已是一道雷霆劈落,直接穿透他的鎧甲,讓他一個趑趄,跪倒在了地上。
“哼,如你這般實力的人,也配站著跟本侯說話嗎?”秦孤月側過臉來,看著麵前已經目瞪口呆的永明陛下說道:“陛下,此事還請您聖裁……”
“聖……聖裁什麼?”永明陛下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在下為國鞠躬盡瘁,秦家一家為聖天王朝千年繁華,不知付出了多少人命與鮮血,這些您難道都不知道嗎?”秦孤月的話帶著一股諷刺的意味說道:“秦家的雲水山莊自從先祖秦信長起就不曾再被加封過了,您難道不應該補償一下嗎?”
“秦孤月,你簡直大逆不道,你這是挾功……”又一名文臣剛要開罵,秦孤月已是一抖衣袖,頓時一道風刃直接從他的嘴巴進去,將頭顱劈成了兩半,白色的腦漿混雜著鮮紅的血跡,霎那之間就染在了乾坤殿的地磚之上。
“殺人了!居然敢在乾坤殿上公然殺人!”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這還是日月侯嗎?天哪,這還是那個秦孤月嗎?”所有的人在慌亂之中,想要逃離這裏,但是……
秦孤月一抬起手,頓時一圈星芒封鎖住了整個乾坤殿,他冷笑說道:“本來我隻想為秦家多爭取一點土地,看你這般不痛快,看來我隻好……”
“秦孤月,你這逆賊,你為秦家千年的忠義蒙羞!”又有一個文臣對著秦孤月大罵道。但是話音剛落,虛空之中一柄利劍已是穿喉而過,又一名文臣血灑乾坤殿。
誰也不曾想到,大戰之後的第一場早朝,居然是這般的血腥場麵。
“既然你們罵也罵了,說也說了,我如果不做一回逆賊,豈不是吃虧了嗎?”秦孤月看向在場的所有人,側過身來,看向已是渾身汗如雨下的永明殿下說道:“聖無夜,把你的江山交出來吧,你不配坐這個位置!”
“秦孤月,原來你早就包藏禍心……”永明陛下冷聲說道:“看來朕真的沒有懷疑錯你!”
“你錯了……”秦孤月也是針鋒相對道:“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如此不公,也許你我本不該是這樣的結局,落至今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