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熒光玉璧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相互推進,呲啦噴湧而出的,帶著熒光的不明液體快速擠占了這個本就逼仄的空間。
“這樣看來,這玉璧上的熒光原來是這液體散發出來的。”
王汗神情自若的依靠在熒光玉璧上,完全不關心現在的要命情況,反倒有閑情去關心那噴湧進著逼仄空間裏的不明液體。
“我去,這水好臭,”
他捂住口鼻,在那不明液體剛剛沒過腳踝,感知到溫燙之感不由疑惑:“呦嗬,這水還是溫的!”
思忖片刻,他也釋然了:“反正都是要掛的,怎麼掛還不都一樣。”
他是個文化人,嗯,姑且用文化人來稱呼他。
正因為他有那麼一點點文化和修養,才會強行理性看待事情,才會憑自己的固有觀念去判斷事情,
就像此刻的絕境,都是先憑借自己的記憶和經曆來判斷事情的嚴重性,在多次焦慮與自救無望的情況下便開始怠慢,甚至在看到登山杖戳破玉璧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是,反正是死,不過是換個死法而已。
完全沒有想過,這是不是轉機,是不是可以借由這個噴水的洞口出去。
在他的固有觀念中,能夠造成如此噴湧的水勢,那麼壓強一定很高,說明很深,
此處又是山體內部,那麼就容易得出結論:這水是山峰上的積水或者峰頂湖泊的底部,若是貿然破壞玉璧那麼自己掛的會更快。
而在感知到水溫時,他甚至不去觀瞧就自我判斷出這一定是因為這是一座活火山,火山的餘溫將水的溫度提高的。
人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然而他隻去看,還要加上自己的臆想去說明事情。
實踐一下會死?看一下會掉毛?
這樣的性格實在無語,或者說這是被經曆過邪惡與不公,凍死與餓死,吃不飽穿不暖的七八十年代父母慣出來的性格。
時間慢走,
當身體前胸後背能夠明顯感知到擠壓感的時候,那不明液體已然沒到了的脖頸處。
王汗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唇口幹裂見紅卻沒有流血,雙目無神仿若呆死之人,脫力狀態若不是玉璧的推扶他好像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怎麼了?
剛才不是表現的很精神的嗎,怎麼末了開始怵了?
當然不是怵了,此刻莫說是怵了,就是其他任何想法都沒有,就是出於一種完全的失神狀態。
要知道,距離他進入山洞已經兩日兩夜沒有吃喝,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早已到達了極限了。
那麼,剛才他為什麼又那麼有精神那?
原來剛才的精神振奮不過是身體在嚴重饑餓脫水的情況下,為了延續生命體征正常運行強行切斷了大腦對身體的判斷,簡單點說就是俗話裏的:回光返照。
意識早已模糊,也沒有足夠支撐身體運轉的能量,王汗幹裂的唇口不住顫動著好似再說:“好餓,我想喝水......”
嘶溜潤滑的感覺接觸到嘴唇。
是水!
大腦在告訴自己,是水,就在嘴邊。
咕嘟,咕嘟,
兩口水入腹,那久違的舒適感傳來,意識稍稍停頓身體卻誠實的吮吸流入嘴中的水。
“好飽,不能再喝了!”
喝水能當飯吃,顯然是不能的,但不知為何剛入腹的水,竟然帶給王汗一種強烈的飽腹感,不是錯覺,也不是喝多了撐的,而是實實在在的飽腹感。
迷糊的狀態開始恢複,在意識提起的那一瞬間,一種玄妙的,好似內觀世界一般感知到一股龐大的,有意識的能量透過腸胃的吸收,進入全身血管,全身血脈在與那股能量糾纏之後仿佛得到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巨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