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一眼狀似瘋魔的焦蔓蘭,說實話葉棠不明白焦蔓蘭怎麼能對自己、不,是對原主有這麼大的惡意。她怎麼能有臉在放著原主不管不問這麼多年後,大刺刺地以母親的身份質疑她現在做的事情?
“……真有意思,您現在又是我媽了?”
“和馬建東離婚的時候您不要我,馬建東不管我的時候您也沒管過我。不論是姥姥送我出國前還是出國後您都沒聯係過我,就是在姥姥葬禮上您也讓我滾蛋。事到如今,您卻自稱我媽?”
葉棠在焦蔓蘭麵前蹲了下來,她那過於平靜的表情讓焦蔓蘭一陣惡寒。
焦蔓蘭從來潑辣。倘若大女兒和她對罵,她完全有自信可以罵過大女兒,能把大女兒罵到痛哭流涕連連求饒。倘若大女兒敢和她對打,她也有自信能撕了這個不學好隻知道做壞榜樣的臭爛泥,讓這團臭爛泥知道你.媽還是你.媽,薑永遠是老的辣。
可麵前的年輕女人實在是太平靜了。她的表情並不鋒銳,她的口吻甚至還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調侃。然而那一雙眼睛,那一雙清淩淩仿佛能看穿人內心想法的眼睛中湧動著的深邃……那深邃看不見底的深邃太可怕了。那就像是一個會擇人而噬的黑洞,讓人光是看一眼便芒刺在背。
“看在您說的笑話很好笑的份兒上,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要有下一次……”
葉棠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深邃的眸子裏卻沒有笑意,反倒有種浮冰暗流般冰冷。她湊近到焦蔓蘭的耳邊,低聲細語道:“我保證您出門就會被人指指點點,連帶著您女兒您丈夫都為人詬病。今後您就是去離家最近的菜市場買菜都能聽見有人在嚼您和您家舌根。”
葉棠說完就站了起來。她溫和地對身邊還呆愣著的舒添樂說了一句“走吧”,接著就頭也不回地從焦蔓蘭的麵前抬腳離開。
舒添樂和管儀都沒聽見葉棠對焦蔓蘭說了什麼,但想也知道,葉棠不可能對像是狂犬病發作一樣的焦蔓蘭說什麼好話。舒添樂呆呆地跟在葉棠的身後,頭一次感覺自己可能並不了解葉棠這個人。而自知得罪了人的管儀則是三步並成兩步追上葉棠,對她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
還被安保摁在地上跪著的焦蔓蘭抬不起頭來。不是她被葉棠嚇著了,是安保們都被葉棠嚇住了——看起來那麼曼妙一女人,眼神卻是那樣的冰冷,那樣地充滿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動物的生存本能告訴他們:這美麗的女人絕不是在虛張聲勢。她說出的話,她絕對有實踐的能力。
焦蔓蘭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確實,有那麼一瞬她是被大女兒嚇到了。可想到那個對自己放狠話的年輕女人是那個曾經被自己拿跳繩捆著用拖把棍打,打到拖把棍都斷了又換雞毛撣子蒼蠅拍打的女兒,她的恐懼又轉化為了恥辱與憤怒。
——狗頭獎杯的組圖不僅讓她的小女兒得知了大女兒不做模特兒跑回國來開車的事情,也讓她的街坊鄰居、過往的同事與現在的閨蜜朋友都在背後說她大女兒在外國混不下去,夾著尾巴灰溜溜跑回來當網紅博人眼球。可笑她這個當媽.的還在對周圍的人撒謊,做著她大女兒遲早要做超模,要嫁豪門,指不定以後還會帶著全家移民A國的美夢。
焦蔓蘭天天被閑言碎語包圍,脾氣早已經暴躁到了極點。街坊鄰居、同事熟人、閨蜜朋友她開罪不起,自己女兒她還不能管教嗎?
她花了幾千塊的機票錢才飛來重慶,她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就回去!
……
“對不起啊摩爾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管儀說著攔在葉棠的麵前,朝著葉棠深深低頭:“我錯了,真的錯了。我對不起你。”
“嗯,沒事,我都明白。您肯定是出於好意才會把剛才那位帶過來。”
葉棠的聲音讓管儀抬起了頭,管儀驚訝的發現被焦蔓蘭打得半邊臉微腫起來的葉棠並不臉黑。她甚至是帶著柔和而客套的微笑的。
“管小姐還是叫我露露就好。”
“露露……”
管儀麵上端著笑叫了一聲,心裏卻因為葉棠的客套而微微擂鼓。她知道自己必須馬上彌補自己的過失補償葉棠,否則她將錯失和葉棠乃至是和舒添樂、和天城實業合作的機會。所以管儀連忙笑道:“對了露露,我聽說你沒來得及報名這次的比賽?這樣吧,我幫你報名山城杯怎麼樣?就當是向你賠罪了,你不可以拒絕哦,否則我會被良心譴責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