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冷哼一聲,亦未再理會楚易凡,走回金玉馬車旁,掀開簾席恭聲道:“看來隻能麻煩向老您了。”
金玉馬車之上那須發皆白的瘦小老者走了下來,對全場掃視了一眼道:“無妨,先讓老夫擒了這魔道,然後你安排十大宗派之人直搗道玄門便可!”
楚易凡、柳南等人見馬車上還有一人,而且連王陽明都對其如此恭敬,心下不由驚訝不已。
李玄打量著這馬車之上下來的小老頭,心中亦是極不平靜,他對此人根本看不透,給他的感覺便如李穹師叔與他師父等人一般,心中不由一沉,凝重了起來。
隻見那向老腳步輕挪,瘦小的身體瞬間穿過十數丈距離,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那向老便已一拳擊至李玄麵門!
李玄雖已然全神戒備,卻仍然待得拳頭擊至麵門才反應過來,急提起忘川劍,以劍麵格擋住向老擊來的拳頭。
這一拳無罡勁、無真氣,平凡樸素到了極致,卻直把倉促接招的李玄擊飛出去數丈之遠,而忘川劍的魔性與赤紅劍芒,卻未對那向老造成任何傷害,即便是一絲壓力也沒有!因為此刻的向老正似閑庭散步似的又是一小步邁出,人已又至還未站穩的李玄麵前。
李玄心下大駭,忘川劍帶著黑紅纏繞的魔氣直刺向向老又一隨意揮出的拳頭。
“意劍—煉獄鎖魂!”李玄這蓄滿八成勁力的極致一劍,猶如來自地獄索命的厲鬼幽靈,沿著詭異的軌道直與向老的拳頭碰撞在了一起。
沒有想象中的皮開肉綻,亦沒有任何聲響,向老普通尋常的拳頭就這麼與忘川劍尖對峙著,隻是拳頭之上逐漸有一層薄霧般的真氣溢了出來,將忘川劍散發的那極具侵略性的魔氣給化解掉!
向老微微頷首:“這一劍既針對靈魂又攻擊肉身,道玄門果然名不虛傳!看你模樣應該不過五十來歲,還隻是道玄門後輩吧?!”
一旁觀戰的楚易凡聽得向老的話語,猛地跳了起來,把身邊正凝神關注場中戰鬥的柳南給驚嚇了一跳,楚易凡恍然自語道:“臥靠!李玄兄居然五十餘歲年紀了?真是看不出來啊!難怪初見之時竟然稱呼我為小友…”
場上的李玄默然,看著這老頭並無甚防禦,甚至真氣罡勁皆未外放,卻不受忘川劍的這招靈魂攻擊所影響,而且這拳頭居然都能擋住忘川劍的鋒利?!忘川前身可是道劍,而且與自己共經魔化,更是鋒利堅韌無匹啊!
李玄沉聲問道:“前輩究竟是何方高人?”
向老哈哈一笑道:“老夫隻是一個被世間遺忘的老頭罷了,不過你的能耐有資格知曉老夫名號,老夫向邪。”
向老說完,拳頭突然光芒大盛暗勁發力,手腕一沉,合拳指關節前頂。
對峙著的李玄隻覺澎湃的真氣如海潮如山崩一般湧來,連人帶劍直又被擊得倒飛而出,嘴角絲絲血跡滲出,已然被向老澎湃的真氣震得內傷。
圍觀的眾人都被這輔國公馬車之上下來的小老頭給驚住了,李玄的能耐已屬極致之能,不成想這其貌不揚的小老頭竟然更是詭異,幸得小老頭是輔國公的人,眾人驚異的同時亦更是士氣大振,對此番除魔衛道之事更有信心。
王子傑於人群之中輕聲詫異著自語道:“向邪?莫非就是那邪王向邪?!這不是與殿主他們同時期的老怪物了嗎,怎麼還沒死呢?不過也是,殿主都還活得好好的,估計還有不少存在的老怪!桀哈哈,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向老走到李玄麵前,緩緩開口道:“你的修為還不足與我一戰,束手就擒或是向麵前山上你的師門求助吧!”
李玄擦幹淨嘴角的血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身上漆黑魔氣因無力支撐而褪卻,赤紅的忘川劍也變得暗淡下來,仍目光堅定道:“那也未必,貧道還想再試一試!”
“錚”的一聲鳴叫,赤紅之色黯然的忘川劍突地衝天而起,淡淡的幽藍之光綻放!李玄也未料到這般變故,因與道劍早已有了心靈感應,已然知曉是青銘劍魂覺醒過來了,內心亦激動了起來,眼角也有些濕潤:“青銘,你不記恨我嗎?竟然在這危險關頭還願意覺醒出來助我?”
道劍在幽藍光芒的洗禮下,已然變回青銘時的模樣!赤色的忘川便因為被向邪擊潰,亦如李玄道心入魔時的青銘一樣,隻是青銘是帶著抗拒與不想麵對而自我陷入沉眠之中,而忘川此時卻是因為靈力耗盡,因為需要恢複而被迫沉睡!
許是感應到了麵前的青霞山,青銘劍看起來興奮無比!曆經許久,終於又回來了!青銘劍像是個淘氣的孩子,圍繞著轉了一圈,而後才飛回了李玄手中。
向老眯著眼睛看向李玄手中的青銘劍,說道:“好一把道劍!而且是開了靈識、孕育了劍靈的道劍,真是難得一見啊!”
李玄握著青銘劍,瞬間感慨萬千,仿佛心性也恢複成了原來模樣,青霞山頂一條束發的逍遙巾飄然而至,落於李玄頭頂,將其長發粗略地束了起來。
李玄將青銘劍斜揮而出,右手手掌三指夾攏於掌心,食中二指並攏直指而出,捏定手勢遙指向邪,心隨意動、劍隨心指,青銘劍帶著藍芒罡勁,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