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騰的親信都跳下木台,圍在他身邊哭喊。這種悲傷和憤怒的氣氛再醞釀下去指不定會出亂子,林午一把將烏雲珠攬在懷裏,招呼糧隊:“走了!我們去蒙山石堡拜見烏元山主!”赫勒銀珠會意,立刻用蠻語向眾人大聲宣告。
既然是要去見自己父親,烏雲珠順從地跟著走了,她的十餘個手下麵麵相覷,也不聲不響地跟上。烏騰還昏迷不醒,烏雲珠也沒有勃然大怒,烏騰的士兵們也隻有楞在那兒,看著林午牽著烏雲珠緩緩離去。
“烏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林午問銀珠。
“我哥說他很狡猾,也很有眼光。”赫勒銀珠還有點擔心:“世子,我以前隨我哥見過他呢,不知道會不會認出我。”兩人用秦語低聲交流,林午覺得有趣:“原來你哥還想過把你嫁給他?”銀珠不好意思地輕輕點頭。
都是有想法的人啊。林午感慨地環視眼前群山,蜿蜒崎嶇的窄窄山路,連接起大大小小的寨子,即便是攻打下來,據守也是件頭痛的事。他默默看著走在隊伍前麵的烏雲珠,自從騎上馬趕路,這個貴女就清醒過來了,帶著自己手下離林午遠遠的。
從邊境沼澤到蒙山山主的石堡足足有兩天路程。黃昏時分,糧隊來到一處草地,準備駐紮安營。烏雲珠的一個手下畏畏縮縮地過走過來,請求著什麼。赫勒銀珠翻譯道:“烏雲珠說,前麵不遠就有一個寨子,我們可以去那兒過夜。”“就在這兒!”林午沒來由感到煩躁:“把她叫過來。”對林午來說,荒郊野外也比烏部人打堆的地方更安全。銀珠也深以為然,她甚至低聲提醒:“世子,今晚是個好機會哩!要見烏元,您得降服烏雲珠才成。”
林午不置可否,轉身進帳篷休息。自從身體溶合了龍血,他感覺自己時時都有點暴虐情緒,烏雲珠有怨氣算什麼,他還有火氣呢。如果烏元有惡意,林午也不介意翻臉,順便擰下他的腦袋。
龍血影響的不僅是林午一身筋骨,更影響了他的神魂心境。人族修行之所以忌憚心魔,就是因為修煉講究順心意。林午覺得自己現在就靜不下來,不能靜心屏氣,還怎麼修行?他隻有一個人呆在帳篷裏,專注觀想識海符文,這也是湖君水夜星提醒過的,修真總要精、神合一。他現在精、氣足夠了,正應該煉神。
他閉著眼神遊天外,帳篷布簾卻被悄悄掀開一角。烏雲珠進來了,她是被銀珠以林午的名義逼迫來的,隻是看到這個秦人居然在閉目修行,烏雲珠明白自己是被那個黑醜的女人騙了。不過也是好機會,烏雲珠抽出佩帶的短刀,拚盡全力刺向林午的脖子。刀尖觸及皮膚,她手上才覺得劇痛無比,大力猛刺居然刺不進去!這個秦人是神嗎?竟能夠刀槍不入。
林午已經睜開眼,看著烏雲珠一臉驚愕還舉著刀,輕輕用力抓住她手腕一帶,烏雲珠就吃痛地跌進他懷裏。語言不通還講什麼道理,人又不能殺,林午這才恍然銀珠說的降服是什麼意思。
人們都聚在火堆旁還沒休息,大家都看見烏雲珠走進了帳篷。帳篷裏突然傳出一聲尖叫,烏雲珠的手下立刻站了起來,與此同時販糧隊伍裏赫勒族人也抽出了腰刀,兩邊的人一時劍拔弩張。尖叫聲漸漸含糊不清,很快變得喘息、呻吟,等到烏雲珠的呻吟漸漸婉轉、忘我,帳篷外對峙的眾人都默默散了。人走光了,呻吟還在繼續,赫勒雪兒吃醋的問銀珠:“這個烏部的女人難道有我們漂亮?她丈夫還沒死呢,叫得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