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道門一直緊閉的大門終於開了。
不過,除了有四個門人把守在門口,那杆威風凜凜的袁字大旗並未出現。
有幾個慕名而來拜師的,全部被擋在門外,被告知過幾日再來。
經過一夜的休息,袁淳風身體已無異樣。
但從昨夜到現在,他卻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隻覺得活得越來越糊塗。
自己究竟是誰?是袁淳風,還是元道門的掌門,還是什麼也不是?
其實,和那一身莫名其妙的神功相比,袁淳風更在乎的是自己現在的地位。
元道門門人過千,在江南一呼百應,黑白兩道誰不忌憚三分。
憑借著曆代掌門的威名,元道門在杭州一地一直生財有道。雖說漕運曆來是官府的營生,但往來船支的修繕,貸物的裝卸、轉運,這些行當已經悉數被元道門壟斷。
有了這日進鬥金的營生,袁淳風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會不會武功又有何幹。
隻是,如果自己真的根本不會什麼神功,這一旦被拆除,恐怕所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眼看辰時將至,袁淳風更加心神不寧起來。
他內心有些害怕見到丁路,因為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就掌握這護法手裏。可他又盼望見到丁路,以解開心中的諸多謎團。
丁路果然很準時。
一進門,丁路就拱身抱拳行禮,和往日沒什麼分別。
倒是袁淳風有點措手不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禮。他趕忙遣退了把守在門口的門人,將丁路引入了內室。
“掌門內息已無異樣了吧。”一進內室,丁路突然出手,搭住了袁淳風的脈門。
袁淳風想躲,卻根本躲不開。好在丁路真的隻是搭住他的脈門,並未發力。
正如當年他投師之時,每個拜入元道門的門人都要由護法把脈驗身一樣。
“啊,已無大礙。”袁淳風有些惶恐,卻不知恐從何來。
“既然已經好了,那我也不繞圈子了。”丁路鬆開了袁淳風的手腕,回身坐在了榻上。
“我現在需要你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後,你依然是元道門的掌門,武功、金銀、地位、名望,一樣都不會少。”
“敢問是何事?”
“賀壽。”
“賀壽?”
“對啊。難道掌門沒有收到知府大人的請貼?”
“哦。收到了。”袁淳風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來,前幾日身體抱恙,雖然一直閉門謝客。但確有知府差人送來了請貼。
“隻是去賀壽嗎?”袁淳風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隻管前去賀壽,到了壽宴之時,一切聽我吩咐便是,其餘的不必多問。”
“這......遵命。”袁淳風心裏縱有萬般不甘,嘴上也隻能應下。
“壽宴是後日,今日你就安心在此,調息運功。”丁路接著道,“明日你隨我去趟孤山,還是辰時,我來接你。”
“敢問明日這是......”袁淳風陪著笑問道。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武功還在嗎?”丁路詭異地一笑,“去了便知。”
沒等袁淳風回應,丁路又站起身來,徑直走向了屋外。
“哦,還有一事。”走到門口,丁路突然回首道,“別忘了準備賀壽之禮,知府大人可一向待你不薄啊。”
“是。”
......
孤山,說是山,其實是島。
西湖中的一座小島。
孤峙湖中,孤山西連西泠橋,東接白堤,抱裏湖而藏三分幽,引外湖而得七分秀。
說是山,它其實隻有十餘丈高,方圓不過二三裏。
山不高,卻形如黛簇,山間花木繁盛,亭台錯落。落於湖中,隻見山水相映,靈秀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