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正全帶來的消息讓群雄為之一振。
原來,康王的確是到過磁州,也的確是被知州宗澤攔下。但如今他已身在相州了。
“相州?”令虛大師一聽,不由得一喜,“此去相州隻有不足二百裏,快馬加鞭的話,一日可達。”
而秦仔聽到已經距離康王如此之近,更是按捺不住激動之情,決意要立刻啟程。
“本官有皇命在身,萬萬不能耽擱,還請諸位英雄速速隨我北上,覲見康王。”
群雄看著秦仔,一時皆未言語。
對於秦仔的身份,群雄其實大都有些懷疑。但這事關重大,眾人不敢信其有,卻也不能輕易信其無。
身為群雄首領,還是靜覺大師打破了沉默,“這位施主,你若真有皇命在身,我等定會保你北上去見康王。不過,恕老衲不敬,你如何證明你有皇命在身?”
“這......”秦仔頓時一愣。他的確有東西可證明自己身負皇命,但心裏卻道,聖上的禦筆親書,你們這些山野村夫又怎會識得。
正在此時,陸羽夫站了出來道:“大師稍等,我來問問他,便知真假。”
原來,陸羽夫一路隨群雄北上之後,不會武功的他本該留在汴京。但這位秀才執意要隨眾人殺敵報國,這才一直和群雄在一起。
雖然讓他殺敵肯定是不成,但陸秀才也把自己當成了半個軍師,給群雄出出主意。再不濟也可以留守軍寨,收集點糧草什麼的。
眼下,他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隻見陸羽夫走到秦仔麵前拱手道:“敢問閣下官居何職?”
“閣門祇侯。”
“幾品?”
“八品。”
“職責何在?”
“掌朝會、遊幸、宴享讚相禮儀。”
“所引何人?”
“文武官員自宰相以下,宗室自親王以下。”
陸羽夫點了點頭,回身對靜覺大師道:“大師放心,此人是否身負皇命未可知,但確是朝廷命官。”
陸羽夫這幾問,也讓群雄頓時刮目相看。平時和金兵交戰,也看不出這落魄秀才有何用,但此時方知,這書倒是也沒有白讀。
亥言在一旁看著,也不禁頻頻點頭。心想這秀才一生不第,這入仕之事卻了如指掌,就連八品小吏的營生都記得清清楚楚,此時倒是也派上了用場。
既然確定了奏仔確是宋廷的官員,那群雄也就不再糾結。
靜覺大師隨後把令虛道長、張懷步等叫到一邊,也叫上了武鬆,商議北上之事。
以群雄眼下區區百餘人,在此襲撓金軍也非長久之計。所以對北上投奔康王,眾人也皆無異議,也正合了武鬆之意。
翌日一早,眾人離了鳳凰山,向北而去。
此去相州不足二百裏,路不算長,但卻並不好走。
雖然金國大軍主力已經盡在汴京城下,但金人也已經知道了康王不在汴京的消息。
所以,這一路之上,金軍的遊騎一直不斷,少則百餘騎,多則上千騎。群雄隻能避開官道,走鄉野小路,這也大大影響了行軍的速度。
行到第二日,群雄終於來到了相州城十裏之外。
據丐幫弟子哨探後得知,相州城外並無金軍營帳,這也讓群雄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相州城卻依然城門緊閉,一副如臨大敵的陣勢。
眾人尋得一處山林,準備先派人前往城下,待聯絡妥當,叫開城之後,大隊人馬再入城。
不過,正當眾人商議由誰前去時,卻發現,秦仔不見了。
原來,秦仔見相州城已近在咫尺,立功心切,趁眾人不注意,騎了馬直奔相州城門而去。
等眾人發現時,秦仔已縱馬奔出了數裏開外。
“這鳥官,要壞事。”八卦門掌門賀連山不禁叫道。
但秦仔不覺得自己要壞事,他隻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立下不世之功,成為力挽狂瀾,名垂青史的那個人。當然,他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加官進爵,身著紫袍的那一天。
片刻之間,秦仔一人一騎已奔到相州城城門之下。
“城上守軍聽著,我乃汴京信使,有皇命在身,請速開城門。”秦仔扯著嗓子高喊道。
城上守軍看到有一騎奔來,早已引弓戒備。碰巧,此時相州通判趙不封正好巡城到此,見有人叫門,也不敢擅自做主,忙遣人去州衙通報知州。
“你且稍候,待稟明知州大人,再行定奪。”趙不封在城樓上喊道。
不過,秦仔還沒等來開城的命令,卻先等來了金兵。
隨著一聲呼嘯,一隊金軍騎兵突然從城門西邊的一處樹林中殺出,從一箭之地外急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