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眼中的殺氣令肖真心裏一顫。
他完全沒想到,一提到朝廷會引來如此反應。
他看了看武鬆那張不怒自威的臉,心裏有些猶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肖大官人別誤會。”上官令連忙在一旁道,“我等江湖中人,自由自在慣了,受不了官府的約束,所以才在山野中圖個快活。”
“也是,也是。”肖真尬笑了一下,“寄身於山野之間也挺好,還少了諸多煩心之事。”
“哦,聽大官人之言,像是有什麼煩心事?”上官令問道。
“嗯......本官的確有一樁心事。”肖真道,“就是這去應天府的事。”
“大官人可是缺盤纏?”上官令道,“若是如此,我等可以借你些,多的沒有,一二十兩紋銀總是有的。”
“噢,大俠誤會了,這一路上銀兩倒是小事,本官是擔心若再遇上金兵,怕就不妙了。”肖真的語氣已和昨日明顯不同。
“莫非大官人是想讓我等一路護送你前去應天府?”上官令故作恍然大悟。
“本官確有此意。”肖真道,“諸位盡可放心,隻要能到了應天府,絕不會虧待了諸位,金銀之物自不在話下。”
“大官人此話當真?”上官令雙目一眯。
“自然當真。”
“那在下可得好好算算了。”上官令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他那把算盤。隻不過,上麵的珠子已是尋常的木頭算珠了。
見上官令掏出一把算盤,肖真也是一愣。
不過上官令卻未在意,而是自顧自地撥打起算盤來,邊撥邊還念念有詞。
“此去應天府少說也有千裏......一裏算十文,就是十兩,我等一行六人,就是六十兩。此去少說也得十日,每日的食宿......若是騎馬,還有馬匹的花費......萬一遇上金兵,還得動手殺人......”
隻見上官令足足撥弄算盤好一會兒,終於抬起了頭。
“肖大官人,在下已仔細算過,若是要我等走這一趟,怕是需要紋銀六百兩。看在你我喝過酒的份上,在下打個折,就收五百兩吧,五十兩黃金亦可。”
言罷,上官令笑嗬嗬看著肖真,一副等他還價的模樣。
“嗯......黃金五十兩?”肖真似乎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又尷尬地笑了笑,“這價錢倒是也公道,那就依上官大俠之言吧。”
“好!肖大官人果然爽快。”上官令道,“隻是不知大官人準備如何付錢呢?”
“這......”肖真又是一愣,隨即攤開雙手道,“本官眼下身無分文,怕是要事成之後才能付清了。”
“也是。”上官令點了點頭,“自古賒賬也是有的,不過賒賬也總需有個扺押或是信物,不知大官人有何為憑?”
“嗯......”肖真立時想到了那枚玉佩,但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此尊貴隱秘之物,說什麼也不能泄露了。
“大俠放心,隻要能到得了應天府,待我見到皇上,金銀財物又算得什麼。”肖真道,“若是諸位願意,我還可保舉諸位到軍中任職,食朝廷俸祿,從此衣食無憂。”
“肖大官人,若說護送你前去應天府也並非不可,我等走江湖的,護衛之事也不稀奇。”柳如煙此時走了過來,“隻是,大官人方才所言,卻令奴家頗有些疑惑。”
“娘子有何疑惑?”
“官家乃九五之尊,豈是能說見就見。”柳如煙道,“大官人輕易許下此諾,又怎能令我等相信?”
“是啊,大官人,我等雖是江湖草莽,但行走江湖也講究重信守諾。”上官令也道,“我等若應下此事,定當護你一路周全。不過,你空口無憑,令我等確是有些為難啊。”
“我乃堂堂朝廷命官,又豈會言而無信呢!”肖真有些急了。
“大官人莫急。”上官令依然笑嗬嗬的,“你說你是朝廷命官,也隻是你一人之言,我等心有存疑也是人之常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