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新加坡發出的貨到了佛安光電的倉庫,王榮輝才收到消息。他意識到了兩件事,一,馬遠果然沒安好心,這已經是公然侵門踏戶,赤裸裸搶地盤了。二,他的親信齊峰竟然叛變,投靠了馬遠,這個牆腳可謂挖得又深又寬,如果不立即反擊,恐有動搖根基之虞。
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即展開行動。
先是寫了一封言辭激烈的郵件,給總部分管銷售的副總,控訴馬遠擾亂公司市場布局。然後他親自趕到佛山興師問罪。現在馬遠已經公開造反,他沒必要再客客氣氣了,一旦退縮,馬遠一定會得隴望蜀。所以必須在第一時間打壓他的氣焰,同時警告齊峰,以收震懾之效。
王榮輝是第一次到佛山,剛下飛機,就被酷似縣城車站的佛山機場驚住了。他以往的出行路線總是在北京,上海,深圳,香港和舊金山之間,見慣了宏偉敞亮的機場大廳和衣冠楚楚的商務人士,很難想象佛山機場裏大批打工人模樣的乘客,竟會跟他同框出現。
他本就心情欠佳,擠在嘈雜的出口廣場上,更是沮喪到了底,想想這都是因為馬遠的緣故,不禁又對他恨上幾分。
當他滿頭大汗地出現在辦事處門口的時候,剛好快到下班時間,辦公室裏一片閑聊談笑之聲。王榮輝一腔怒氣終於有了發泄之地,沒等人通報,就一邊往裏衝,一邊叫嚷起來,“馬遠在哪?給我滾出來!”
話音剛落,隻見馬遠已經不慌不忙地從辦公室出來,看著他笑道:“王總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火。”
“你這麼搞是什麼意思?”王榮輝怒道。
馬遠向在場的員工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下班先走,然後轉向王榮輝,“布萊恩,我也是為了爭取客戶。你那邊發貨太慢,我等不起。”
“你有沒有跟我打過招呼?這是國內的客戶,是不是該我說了算?別忘了,我還是你上級。”
“布萊恩,話不是這麼說的,發貨還是由你的業務員齊峰負責的,我並沒有越俎代庖。”
“齊峰,齊峰,這個二五仔!你把他給我叫來,我要當麵問他。”王榮輝說著環顧四周,隻見剛剛還坐著人的工位已經全空了,現場隻剩下他們兩人。
“不好意思啊,齊峰這幾天去新加坡了,正在協調第二批貨。”
“好,我現在就打給他。”說著,王榮輝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齊峰的電話,然而響起的卻是無信號的留言。
“布萊恩,他在國外,也許是不方便接電話吧?”
王榮輝雖然明知道齊峰一定是按照馬遠的指示躲了起來,可隻要他一口咬定是齊峰主導,他也拿馬遠毫無辦法。
“馬遠你聽著,總部派你來,是協助我的,我有權向總公司彙報你的違規行為,並且向總部建議,撤換你的職務。而且,別以為有了齊峰你就能躲過去,齊峰是我的下屬,我會讓他交代是你搞的鬼。”
“悉聽尊便!”馬遠攤開雙手,輕蔑地說道。
王榮輝氣哼哼從辦事處出來,臉漲得通紅,心裏一陣陣發狠,想著必須立刻鏟除馬遠,否則自己一定會被他算計。這個人實在可怕,年紀不大,卻有如此狠辣的手段,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能掀起風浪。隻有在他羽翼未豐時下狠手,才能解除這個心頭大患。
入夜時分,佛山金櫃KTV內,馬遠,劉安利,齊峰三人正在這裏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