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趙滿不上心恨楊老他們不對付,她想了想又道:“其實這些人跟我家也有些故交,舅媽在這托付兩句,這些人,你上工的時候別太苛待了。”
趙滿嚇了一跳,左右看看,低聲問:“舅媽!你別不是騙我吧?壞分子跟你家沾親帶故?”
想想當初衛國天天去窩棚那邊,和趙蕾那個每年冬天都送到窩棚那邊的煤爐子,趙滿可算想通了,“我早就該看出來啊!”
趙蕾手指伸在唇邊,“小點聲,這事能托給你不?”
“沒問題,就算不照顧他們,也保證不能讓他們累出病來,舅媽放心!”
說著顛了顛手裏的兩個年火燒,“那舅媽,我先去啦!”
“哎,慢點啊!”看著他走遠,趙蕾才回了廚房。
衛國見她進來,站起身,“嬸子……”
“我知道了。”趙蕾笑笑。
“這事開始就是我不對,當初是我非要把你扯進來的,現在事情成了這樣,責任我占一大半。我是太生氣了,才衝你發脾氣的,嬸以後一定不會了。”
衛國搖頭又點頭,“書的事我,我沒想到。我以後,以後一定啥事都跟嬸商量,再也不自己做主了,也不自大了。”
“衛國,不要難過。”趙蕾拍拍他的肩,居心叵測的人不值得我們難過。
“嗯。”衛國用力點頭,可心裏還是難受。
午飯後,趙蕾去了趙家。衛國偷偷從剛蒸好的鍋裏拿出幾個饅頭,趁著中午人們正午休,去了牛棚那邊。
老張從衛國走了之後就再沒說一句話,高粱飯依舊難咽,窩窩頭硬的像石頭。往常他們會笑著說等晚上就有骨頭湯來潤潤嗓子,這次大家都不吭聲,沉默像巨石一樣壓在幾人心上。
衛國拿著一布兜饅頭走到門外,“老師。”
幾人都抬頭,卻隻看見臨時用稻草搭建的牆。
“老師。”衛國又喊了一聲,楊老放下手裏的饅頭起身出去,衛國就站在外頭牆邊,見他出來,就把他往隱蔽的地方領。
直到到了牛棚一邊,衛國才拿出那布兜饅頭:“老師,嬸子一會就帶我們去市裏了。您好好照顧自己,覺得累了就歇歇,嬸子已經把你們托付給滿子哥了,您別擔心。”
趙蕾和趙滿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
楊老看著那個布兜子,五年來上頭已經多了好幾個補丁,楊老:“你嬸子知道你來嗎?”
“不知道。嬸子隻是很生氣,也沒說以後不管你們了,她其實是個很心軟的人。”不然也不能托趙滿照顧他們。
單蠢如衛國,當然不可能懷疑趙蕾知道未來。
衛國把兜子塞給楊老,“我就不進去了,您幫我給楊奶奶問個好。”
他扭頭走了,楊老卻在原地站了半天才動身回了窩棚。
窩棚裏一群人見楊老沉默的回來,沉默的放下布兜子吃飯,一句話不說,都心頭墜墜:“老楊啊,衛國找你啥事啊?”
楊老重新拿起窩頭開始吃:“沒啥事,說是明天就走了,來告別的。”
怕趙滿不上心恨楊老他們不對付,她想了想又道:“其實這些人跟我家也有些故交,舅媽在這托付兩句,這些人,你上工的時候別太苛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