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親眼見過她,是我的朋友!”猶豫片刻,許言午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嗯!原來是這樣啊,嗬嗬,我家老婆子早幾年便去了,本來,我也是該跟著一起走的,但這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知道,我還不能離開!”老人苦笑了一聲,看著許言午緩緩的說道。
“老人家,您早就知道,嘉佳的存在?”許言午有些驚訝,從老人的語氣之中,他察覺到了,或許這位老人家知道些什麼。
“人常說,母子連心,但世界上,父母子女,冥冥之中自有感應,我能感覺到,她沒離開,隻是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有勇氣去見見她!”老人眼中泛起的一絲光芒漸漸暗淡,低聲說道。
“所以,當年……真的是您……”許言午聲音微微顫抖,猜中真相是一回事,但確認真相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嗬!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瞞一輩子,隻是我不清楚,在我剩餘不多的時間之中究竟是誰會找上我,是我做的,我親手……親手,拔掉了她的氧氣管,可以說,嘉佳是我親手殺的!”
“這件事情,我誰都沒有告訴,所以老婆子一直以為嘉佳是病死的,至於思佳那孩子則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老人的聲音哽咽,卻沒有眼淚流下,緩慢而堅定的說道。
許言午看到老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在不斷的顫抖著,但說出這句話之後,身體反而慢慢平靜了下來。
這個秘密是老人心中掩藏三十幾年的夢魘,是他一切痛苦的根源,許言午無法想象,午夜夢回之際,老人又該麵臨怎樣的愧疚和苦痛。
而更重要的是,為了維持這個家的穩定,這份痛苦,隻能由老人一個人來承受。
許言午的心情很複雜,五味雜陳,他並不同情老人,因為這樣做本身就是錯的,可同時他也沒有立場去責怪和鄙視老人,因為,事不臨頭,任誰都可以大放厥詞,但事到臨頭,又有幾人能坦然處之呢!
“年輕人,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她,哪怕隻是一眼也好!”老人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巨大的悲痛,繼而便是對於許言午的哀求。
“老人家,我來這裏,隻是為了確定某些事情,順便知曉您的態度,現在我知道了,你放心,如果有可能,或許您會見到她的,我先告辭了!”許言午站起身來,微微欠身,緩緩說道。
“等等,嘉佳……嘉佳一直都是個好孩子,請您務必不要傷害她,活著的時候她就沒有過過好日子,每日被病痛折磨,我不希望她死後,還……被人傷害!”老人雙手用力的抓住輪椅的扶手,老手幹枯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青筋暴露,他努力直起腰身,看著許言午,緩緩說道。
“嗬,我盡力,隻不過,或許她不傷害其他人就很不錯了!”許言午苦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走出了門!
剛剛走出樓門,許言午便看到了站在外麵吞雲吐霧的李思佳,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看到許言午之後,快步走了過來,拿出煙盒,遞過一根煙來。
“謝了!”許言午也沒有客氣,接過煙,叼在嘴裏,李思佳摸出打火機,將煙幫許言午點著。
“呼~你早就知道了對嗎?”許言午吐出一口煙氣,問出了一句沒有頭尾的話。
“是啊,幾年前,我母親死的時候,我父親悲痛過度,也住了院,那個時候,我一個人在家裏收拾房間的時候,翻出來一個盒子,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思佳,嗬嗬,思念嘉佳!”李思佳深深吸了一口煙,苦笑一聲說道。
“難怪,我在提到李嘉佳這個名字的時候,不光是老人家,就連你情緒波動也變得非常大,那盒子裏裝的是什麼能告訴我嗎?”許言午轉過頭,看著李思佳說道。
“照片、玩具、一些衣服,應該都是我姐生前用過的吧,另外就是一封信了,我看了,嗬嗬,真沒想到,我的這條命居然是用我姐的命換的,老爺子在信裏麵寫到,他很掙紮,掙紮在於,究竟是顧我還是顧我姐,最後他選了我!”李思佳將最後一口煙霧狠狠吞進肚子裏,慢慢地說道。
“這件事情,和你無關,它已經折磨了你父親一輩子,別再讓他也折磨你一輩子!”許言午輕輕拍了拍李思佳的肩膀,離開了!
“喂!如果,可以的話,讓我見見她!”許言午身後,李思佳大喊道。
許言午的腳步頓了頓,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徑直離開了!
……
接下裏的幾天,許言午一隻寄身在醫院之中陪著阮秀秀,可或許正是如此,一連幾天,李嘉佳都再沒有顯露出身形。
夜幕降臨,阮秀秀查完了房,坐在自己的值班室裏拿著飯盒吃飯,而許言午則坐在她的身邊,略顯無聊的玩著手機。
“許哥,這幾天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天天讓你陪著我,實在是有些為難您了,明天我剛好輪休,您也趁機休息休息吧!”阮秀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