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巫術道統(1 / 3)

巴人的烈舞醇酒,其實就是巫術的輔助手段和外在形式。出身自東夷外圍的巴人,在古梁州獲得了巫神的傳承,這並不是上天對其獨厚,而是百濮之地的獸蠻人,基本都繼承了古巫的殘留功法,其中尤以庸國的國君巫家為翹楚,所以巫家就成為百濮之地的首領,其家族也世世代代以巫為姓。但輪到對巫術道統的繼承,無論是巴人還是蜀人,都是各有絕藝的,並不覺得庸國的巫家有什麼特別。

曆史上,隨著西南各部族間的戰爭與遷徙,巫文化逐漸開始了以巫山之地寶源靈山為中心,向華夏各地的廣泛傳播與發展。在這個轉變過程中,巫文化不可避免地受到周圍各地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的影響、積澱,而帶上了一定的地方色彩,如:湘西的趕屍,晉北的“看闖客”,南夷的巫蠱等等。

事實上,在巫術的整個演變曆程中,它逐漸開始分化,並形成了黑巫術和白巫術兩條大的支脈。其中,“黑巫術”是指嫁禍於別人時使用的巫術;“白巫術”又稱吉巫術,指的是祝吉祈福時用的巫術,例如湘西趕屍便是白巫術之一。

要說“趕屍”巫術,還得從一個傳說說起:相傳幾千年前,苗族祖先有個叫阿普蚩尤的人率兵在黃河邊浴血奮戰,與敵廝殺,在戰爭結束後,阿普蚩尤因為感念與士兵的兄弟情誼,不忍將士兵弟兄的屍首曝於野外,於是,他便和軍師一起施法,將戰死沙場的士兵屍首“趕”回了故裏。而後,湘西地區的人們便有了趕屍的風俗,隻要有居於異鄉的親人過世,便會邀請“趕屍者”將親人屍體趕回故土安葬。從這裏不難看出,湘西巫文化背後,實際上是與當地人們極重鄉土觀念緊密結合的。另一方麵,中國巫文化自古以來便受到佛教輪回學說的影響,二者相互融合就形成了係統的鬼神文化,加之地域間民俗文化的差異,這就使得巫文化形成了一種共性群體下的個性趨勢。比如,在山西北部盛行著的一種“看闖客”的驅鬼方式—所謂“闖客”,指的便是鬼魅。據說,在山西民間,人們認為造成疾病的原因在於鬼魅纏身,因此,一旦有人生病,信奉者便會到紙鋪裏去“看闖客”,以尋求驅鬼的方法,送走鬼魅保得安康。

還值得一提的,也是最為現代人所熟知的,是巫文化中大名鼎鼎的“巫蠱”。據說,早在秦漢時期巫蠱便已出現,主要包括詛咒、射偶人、和毒蠱等內容,屬於黑巫術的一種。而現今盛行於南夷等地的巫蠱之術,又主要以苗族巫蠱為主。這裏的苗人好養蠱,他們認為造成疾病的原因都是著了蠱,需要解蠱才能恢複健康。而苗族的蠱,傳說也是天下最難解的“奇毒”,誰要是中了苗族巫蠱,就必須請下蠱之人或是請族中最有威望的巫師解蠱,如果被沒有能力之人隨意解蠱,則很有可能遭到反噬,中蠱者與解蠱者皆會一命嗚呼!

很顯然,這些奇異詭秘的巫術,正是源於三峽腹地的巫文化與不同民族間的地域文化相融合後的產物—當巫文化中存在的神話和信仰滲透於民俗文化儀式中時,就會形成不同種類的儀式語言,維護著人類的情感和精神。

因此,雖然在人們以往的看法裏,中原地區是中華民族文明起源的搖籃,其他地區則被視為蠻夷之地,而事實上,在國家形成之前,中原並不是文明最發達的地區,相反像巫文化這樣的地方文明勢力倒是顯得不可小覷。所以說,若是將巫文化作為“華夏文明的起源”也是合情合理的。

遠古“巫文化”不是妖魔鬼怪的傳說很多人聽聞過長江上遊綺麗幽深的巫巴山,卻不知巫巴山一帶曾孕育發祥了中國遠古“巫文化”。中國“巫文化”是上古時期以占星術、占卜術為主要形式,以鹽文化、藥文化為主要內容的地域特色文化。長江上遊的巫巴山一帶是“巫文化”的重要發祥地,其中巫溪縣寧廠古鎮寶源山則是孕育“巫文化”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