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疾馳的馬車奔馳在雪域高原上,留下兩條細長的車軸印,車上無車夫,車頂立著個人影,風雪隨身過,片片不沾身。
“四十年了,吾回來了。”
車廂不大,外飾華麗,大紅錦繡包裹車身,於雪原之上異常顯眼,廂內正中備有一烤爐,爐火旺盛,爐上一壺清茶,茶水沸騰,茶香四溢,芳香撲鼻,暖意濃濃。
廂角一人閉目沉睡,麵容白皙清秀,麵色潤紅,一呼一吸之間,麵頰紅暈多了一絲誘惑。
一座巍峨聳立的古城池屹立在雪海之中,古城四周無地,均是萬丈深淵,淵下北風蕭蕭,寒風凜冽。
古城正門有一相較狹窄深淵,不過也有數十米遠,淵上架有一座厚實笨重的吊橋,由四十根烏金鐵鏈升降控製,這吊橋便是過城的唯一通道,此城便是北境堡壘北寧城。
北寧城上空時常有雪鷹盤旋,它們常駐足在北寧城士兵的肩頭,城防士兵人手一隻,這是北寧城最為著名的偵察兵北寧雪鷹。
北寧雪鷹盤旋於北寧高空方圓百裏,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之上,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它們的眼睛,這也是北寧城能雄踞一方的原因之一。
馬車緩緩的停在北寧城門下的斷崖深淵前,城牆之上威風凜凜的守城將領已恭候多時,他正饒有興趣的喂食肩上的北寧雪鷹,城牆之上的眾士兵拉弓對之。
“哪裏來的孩童,還不速速離去!”身旁一士兵大喊道。
殺自懷中取出一麵書貼,雙指夾之而發,看似飄飄然,實則是蒼勁有力,書貼不偏不倚,正巧飄到守城將領麵前,將領一驚,如此距離能輕易將一麵書貼飛至,來人斷不是泛泛之輩。
將領眺望,打量著車頂上這個麵容清秀似女又似男的劍客,說似女,那是因為他的麵容、神態,說似男,那是因為他的一身男裝打扮。
將領看了眼手中的書貼,書貼通體鮮紅,點綴著金色的斑駁小點,書貼正中是半圓圈起的黑色“北”字,筆鋒傳神,字體剛勁有力。
殺抱拳道:“流浪劍客靜應梁城主之邀參加北寧試劍大會,還請守城將軍通融。”
守城將領與身側士兵小聲嘀咕著什麼,片刻之後,他麵露笑容,謙恭有禮道:“先生持試劍貼,自北寧之北而來,我本不該阻攔,但如今距試劍大會半月有餘,依家主令,未到試劍之日不得開北門,還請先生半月後再來,望先生見諒!”
叫先生那是尊稱,殺的實力境界從試劍貼就能看出端倪,守城將領自是不敢怠慢,何況城下之人不過是個孩童模樣,潛力無限。
殺一躍而下,雙臂展開形成個大字,他身輕如燕,隻騰空蹬腳便猶如腳踏實地,數十丈的距離轉瞬而至,自然的落到了深淵前的界碑石上,“勞煩將軍通報,流浪劍客靜求見徐夫人。”殺的話語堅定不移,且帶著一絲殺氣。
這絲殺氣竟在瞬間引的城上刀槍劍戟發生鳴動,似乎在回應城下之人的號令。
原先寥寥無幾的北寧城城牆之上齊刷刷的登滿了士兵,上百餘劍弩蓄勢待發,做好對戰準備。
“我北寧士兵皆以家主令為天,時日未到,還請先生莫要為難我一個守城士兵……”說話間,將領拔出腰間配劍,一聲劍鳴於北寧城上響起,寶劍寒光乍現,確是一把好劍,“若先生執意向前,即便先生武功蓋世,北寧城眾將士也會依家主令,與先生搏上一搏。”守城將軍震臂而起,肩上的北寧雪鷹展翅高飛,盤旋於高空,叫聲洪亮且深遠。
殺抬頭仰望,他深信守城將領說的話,北寧士兵以忠貞不渝聞名天下,即便是遇強敵,也無一兵一卒丟盔棄甲,退卻半步。而這北寧雪鷹看似尋常的叫聲實則是在通風報信,北寧城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神秘係統,甚至可根據北寧雪鷹的叫聲來判斷敵人數量、樣貌、性別以及目的,詳細程度就連殺都不得不佩服。
“如今城中的那位怕是已經知曉了吾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與此同時,眾士兵開大弓,齊刷刷的對準了殺,戰爭之勢一觸即發。
守城將領抬起一手,“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先生請回吧。”
殺雙手交叉,環臂於前,“看將軍雄姿英發,年輕有為,吾不才,鬥膽問上一句,北寧城守將涼老將軍是你何人?”
守城將領麵色突變,少頃,由驚訝變成了彷徨,費解,臉上充滿了疑惑。他矚目遠眺,定睛細看,界碑石上單薄的身形並沒有喚起他的任何記憶。
涼,那是他祖父的乳名,如今祖父已過古稀之年,他人莫說知曉,即便是聽言之人也是知之甚少,何況眼前這個人不過是十多歲孩童的模樣。
守城將領收手抱拳行禮,“不知先生祖上與祖父有何關係,隻是家主令在身,眾將士不得不從,還請先生見諒。先生您看這樣如何?先生可半月後再來,到時我必定給先生斟茶倒水,賠個不是。”
殺隻動一指,凜冽壓抑的殺氣撲麵而來,空氣中形成了肉眼可見的血紅色波紋,一震一顫,似有撕裂空間之力,城牆之上的眾士兵麵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殺氣風波,無不驚愕惶恐,定力稍差的早已抱頭鼠竄,瑟瑟發抖,北寧雪鷹振翅高飛,仰衝直上,然沒有一隻能逃脫殺氣的震懾,紛紛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