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雪拎著食盒穿過長長的過道,直往另一間病房而去。
看到報道上寫著關於喬瑞與江氏的一係列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後,柴雪終是沉不氣了,於是就多準備了個食盒,決定親自送到喬老夫人的病房裏。
事實上,這麼長時間還沒見到過喬瑞,她的心裏不僅掛心著喬老夫人的病情,其實更擔心著喬瑞的。
因此,也算是為自己找個借口的吧!就是想著趁著自己送飯看能否在這裏碰見到喬瑞沒。
當然她本可以直接打電話找人的,但不知為何,這個電話,柴雪仿佛毫無勇氣去打通,因此也隻能笨拙地以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來試探了。
病房裏,隻有喬老夫人一人在,柴雪推開房門見她正坐在輪椅上,背對著自己而雙眼呆呆地看著窗外。
就好像似柴雪之前那樣,窗外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但細看之下,窗外除了那灰白色的冬日天空,就再也沒什麼了。
柴雪輕手輕腳地走進去,以免打擾到了喬老夫人的心緒。
“你來啦!”
低啞而蒼老的聲音從窗那邊突兀地響了起來,柴雪的腳步隨即一頓,她本能地扭頭看過去。
但見喬老夫人的兩眼依然呆看著窗外,仿佛剛才那聲音根本就不是她發出來的那樣。
柴雪忙將食盒放好,才快步地走到她跟前。
當看到喬老夫人僅僅穿著一件外套從在那大開著的窗前時,柴雪不由得埋怨了起來。
“老夫人,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著如此單薄就坐在這裏了?看還開著窗子的,那看護也太粗心了,居然也不怕會凍著您老的。”
邊說著柴雪邊速度地將那大開著還不斷有冷空氣飆進來的窗戶,關好後又急急忙忙地走回到病房裏將一條薄毯子拿過來,不由分說地將其蓋到喬老夫人的身上,好讓她及時地暖和起來。
但喬老夫人卻輕笑著搖了搖頭,“不關看護的事,是我自己硬要坐在這裏的,唉,這天氣是夠冷的,但沒日沒夜地待在這屋子裏,可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悶氣,所以我就讓她開著窗,也算是透透氣了。”
“好,透氣,但若再有下次,就得注意多加些衣服,還有這條薄毯子是絕必不能少的。”柴雪有些好氣又好笑的,想到柴恩恩困在病房裏也是各種想出去地折騰,心裏不禁一陣釋然的。
突然,柴雪的手被喬老夫人那越顯枯瘦的手給握住了,而她也隻能動這一隻手了。
柴雪愣怔地看著那隻手好一會兒,喬老夫人的聲音也跟著悠悠地響起來了。
“小雪,今天趁著我這個老太太說話還利索的,請你務必聽聽我接下來的一些話,你別想太多,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不想聽也要聽了,因為我老太太不知道往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跟你說這些了。”
蒼老低啞的聲音之下,透著滿滿的自責,令柴雪一度不適應起來。
一刹那間,曾經那個優雅高貴的貴夫人形象,在柴雪的腦海裏久久浮現,如今再看眼前,真是滄海桑田,人原是如此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