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如火燒般的灼熱使蘇辰睜開沉重的雙眼,昏沉欲裂的腦袋讓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嘶!”手背上劇烈的刺痛讓蘇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看向自己的手背,手背上醫用膠帶半粘貼著的輸液針管正不停地向外滴落著鮮血,瓶中的葡萄糖溶液也早已注射完畢,環顧一周,蘇辰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一張病床上,病房不大,隻有三張病床,旁邊兩張病床上空無一人,其中一張床上的被子還半拖在地上,床邊地上還躺著一隻登山包,鼓鼓囊囊的,似乎病床上的人走的很匆忙。
“媽的!”氣惱的捶了捶病床床板,接著不耐煩的按壓著床頭的警鈴,房門外傳來稀稀疏疏嘈雜的聲音。幾分鍾後,嘈雜的聲音停止了,卻依舊不見護士前來查房。拿出放在床頭的手機,一個陌生號碼的10多條未接來電,蘇辰回撥了過去,鈴聲響了許久,沒人接通。按下掛斷按鈕,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二十一分,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蘇辰撕掉手背上的膠帶和針頭,掀開床被想要離開病房。雙腳剛落地,卻像支撐不住自己的體重一樣虛晃了一陣,趕緊扶住床頭的支撐杆,蘇辰才勉強站穩了姿勢,緊接而來的是肚子咕咕的叫聲,目光不自覺的看向那張淩亂床頭櫃子上的果籃,哎,輕歎一聲,這年頭,想死都這麼難麼,這麼想著,蘇辰的思緒回到了從前。
蘇辰,一個普普通通農村家庭出生的孩子,父母在她剛上初中的時候就出車禍離開了人世,靠著村裏的救濟和奶奶的種地換來的錢,加上自己的勤工儉學勉勉強強度過了大學生涯,二十歲的他開始正式步入社會,想著終於可以好好的掙錢讓自己的奶奶享享福,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奶奶在他剛開始工作不到半年的時候也因為疾病離開了人世。自此之後,蘇辰便開始一蹶不振,每天都沉浸在無盡的痛苦之中,覺得老天是如此不公,直到在一次同學聚會上遇到了她,文靜,人如其名,一個清純靜雅,落落大方的女孩子,長相並不是很出眾,但看上去卻總會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數次相處之下,文靜成為了蘇辰最好的傾聽者,也為他的身世感到難過,很快兩個人便走到了一起。兩人甜蜜的度過了一年多的快樂時光,直到後來,文靜提出了分手,“蘇辰,和你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我很快樂,也很幸福,但我發現自己始終無法讓你從你的悲傷中走出來,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
那段時間,蘇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在他看來,也許出於同情的情感那並可能產生愛情,那時候的他才理解了為什麼有些人一個人的時候都可以喝的醉醺醺的,工作也丟了,他想到了結束自己的生命,離開這個讓他傷心絕望的世界。於是,他買了機票,去了海邊,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就在他即將以自己的方式向這個折磨他死去活來的世道表達自己的抗拒之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了他。
“你也喜歡大海麼?大海好美。”
蘇辰轉頭,看向慢慢坐在自己旁邊這個女孩的臉龐,清秀、美麗,淡棕色的頭發紮著馬尾,宛如出塵芙蓉般清新淡雅,女孩麵色平靜,癡癡地看向遠方的海平麵。
“我,我……”蘇辰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話來,目光愣愣地盯著眼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