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人沉醉在酒意中絲毫未覺牆角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有人將壇子一摔,瓷瓦破碎的聲音響徹屋內,打破了原有的喧鬧,屋中間有人醉醉醺醺的站了起來,破口嚷道:“這普天之下,自當我幽州冥王府為尊,什麼中州天一道,不堪一擊!”
“什麼?我天一道三千年底蘊,淵學精深,豈是你們這些旁門可比,有種練練?”
“好啊,練練就練練!”
又有人道:“你們都是豪門巨擘,明日入境,便要各自為戰,誰能活到最後奪得寶器,自然便是最強,又何必急於一時!”
那些同門紛紛勸阻,將暴脾氣的師兄拉回了座位,原本在座門派中有仇的不在少數,隻是入境前夕,誰也不敢惹事生非,嚷嚷了幾聲後又繼續開始飲酒吃肉。
餘墨這邊還未動手,天一道那邊又莫名和別人爭吵起來,頓時臉上掛不住了,哼了一聲,祭起的飛刀收了回去,斥道:“太白門對吧,入了折痕龍境,到要見識見識到底有何手段!”
待餘墨轉身離去,石頭忽然道:“嗯~,這肉味道相當不錯,我得向店主好好學學!”緊接著三人相視一眼你一刀我一叉,便把煥羽的烤肉吞的幹幹淨淨,絲毫沒有見外的意思,看的少女冷若冰霜的臉龐陰晴變幻。
轉眼夜幕沉沉而來,屋外的冷風加雜著叢林異獸的低哮呼呼作響,酒屋裏眾人相護依偎著陷入酣夢,快要燃盡的火堆霹靂啪啦的回響著清脆的聲音,整間屋子漸變的幽暗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空醒了過來,身前的少女已經不知所蹤,他左右看了看,或許是因為屋內壓抑的空氣,推開門走了出去。
刺骨的寒風迎麵撲來,屋子裏有人被突如其來的寒意凍的打了個冷顫,將身邊的人依偎的更緊了。
林空將門帶上,走到街道中間,月色皎潔如水從天幕傾盆而下,給這淒冷的獄城帶了幾絲明亮,他迎著月華抬眼望去。抬眼間,一抹清麗奪人的身影突然斬入眼簾,那身影坐落在破骨屋對麵一間坍了半截的屋宇上,屋延斜斜飛起,恰似將其托在半空,那輪明月懸在頭頂,月芒聚攏,讓人看的真切。
林空淩空一掠,足下輕點,落在了女子身旁。
寒風輕拂,撥弄著那身碧衫,那頭秀發翩翩飛舞。這時的煥羽並不像酒屋裏的樣子冷若冰雪,她非常安靜的端坐著,一雙纖手捧著臉頰伏在膝上,眼眸泛著一抹憂慮,凝望著深夜星空。
林空落下時,她並沒有在意。
林空站到她的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朝著天際眺去,那片天空夜稠星稀:“原來你也喜歡仰望星火!”
林空本以為她並不會理會,誰知一道清澈悠然的聲音在靜瑟的夜幕中悄然響起。
“小時候,我看到師父總在深夜裏呆呆的看著夜空,那時候我不懂師父在望著什麼,我學著看了那麼多年,依然不懂。”
“你呢?”煥羽轉眸望向林空,眼波如一泓清水,清澈而又輕靈,白皙的肌膚被月光一映,更勝冰雪。
四目相對時,林空莫名的臉上一熱,不禁避了開來。
“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喜歡星空,大師兄告訴我小時候我是個愛哭鬼,他總是抱著我在星辰下哄我入睡,久而久之,我便喜歡上了。”
煥羽收回目光,雙臂環在膝上,身體縮成一團,臉袋側貼在纖臂上。這是一個孤獨的動作。“真好,我沒有師兄弟。”
林空心生好奇:“落劍宗弟子如雲,你怎麼會沒有師兄弟呢,莫不是你乃某位真人的真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