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話，薑學武不會對薑如月直接說出，薑如月也不會向他承認自己的由來，這是她一輩子要帶進棺材的秘密。
她繼續剝著瓜子仁，同樣攢了一杯蓋，全給了薑學全。
薑學全雙手伸過來接著她剝好的瓜子仁，一口全吃進嘴裏，吃得滿臉幸福感。
薑如月見他這樣，心裏一下子軟下來，她這四哥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超級容易滿足，平時也很少與人生氣，最難得的是他和她處得最好，最願意護著她，即使能力有限，在她的童年和她的成長過程中，他也已經占據了不可或缺的位置。
薑如月願意偏向她這傻四哥，不僅僅因為他處於弱勢，還因為他善良、勇敢，為了她能夠豁出性命。
“月兒，你們最近過得還好吧？我聽說你們時常往縣城跑，是去做什麼的？”
薑林氏收拾完碗筷回來，才發現自己閨女和女婿一直安靜坐在堂屋，沒人與他們搭話，顯得有些被冷落了，她主動牽起話頭，和薑如月聊起來。
這一問，薑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薑如月，顯然他們對這問題的答案都十分感興趣。
薑如月楞了一下，沒想到薑林氏會知道他們常往縣城跑的事，之前在村裏撞見同村人，他們明明都隻說是去鎮上買東西，或許在鎮上有熟人見著他們乘坐去往縣城的馬車，傳回了村子裏？
果然秘密是藏不住的，特別是在這種小地方，到哪兒都能碰上認識的人，也許你不認得人家，人家卻是認得你的。
“也沒幹啥，就是去買點兒東西，快過年了嘛，家裏好些東西還缺著呢，就趁著年前這段時間家裏都有空，一起上縣城看看。”
她沒提起許氏的病情，許家已經有個雙目失明的許明軒，若被村裏人知道許氏還有心疾，還不知道背地裏怎麼議論他們家，她再是直爽，也不會把許家這些家事拿出來到薑家說。
“買年貨還跑到縣城去啦，那不是都挺貴的？”
薑林氏還繼續問道，她自以為這是在顧著閨女和女婿的麵子，關心他們呢，卻不知薑如月心底煩死她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持。
“還好啦，就是多了些車錢，但東西更好。就像這次給爹娘帶來的這些吃的，就是縣城裏買的，和鎮上賣的還是有些不同吧。”
她把話題往她帶來的年禮上扯，看了眼堂屋裏的大哥和二哥，突然問道，“噫？大哥、二哥今日不用陪著嫂子回娘家嗎？”
薑學武離她較近，先回答道，“你嫂子家離得近，晚一點再出門也沒事，這不你們難得回來一趟，在這兒陪陪你們嗎？”
薑學文點頭附和道，“是呀，就幾步路的功夫，哪用得著去那麼早。”
薑如月琢磨著他們這話，莫不是說他們來得早了？
但這些話，薑學武不會對薑如月直接說出，薑如月也不會向他承認自己的由來，這是她一輩子要帶進棺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