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一句句話,就像是 臨終前的囑托,許明軒沒辦法再反駁一句,她說什麼,他便聽著,說到後來,許氏沒了力氣,隻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多少年了,那些個秘密藏在她的心裏,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這些本應該帶進棺材裏的秘密,這時她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了,給他說這些,她並不後悔。
再不說,怕以後就沒了機會。
許明軒聽到屋外動靜傳來,他轉身往窗戶那看過去,正瞧見薑如月從外麵回來。
許氏沒再說話,許明軒站在床前,看許氏這衰敗的模樣,心疼如刀割。
即便知道了他娘親的秘密,也絲毫不會改變他對他娘親的深厚感情。
他替許氏蓋好被子,讓她好好休息,自己一人先離開了房間。
出去和薑如月碰麵,她不住向他使著眼色,問起許氏的情況。
許明軒把她領回房間,這才說話。
“還是那樣,沒什麼生氣,娘好像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最近說話都顯得有些低落,時不時就提到自己以後不行了,要如何如何安置其他的事情。”
這種提前安排身後事的行為,讓許明軒聽了就感覺很是難過,黑發人送白發人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可許氏真的太年輕了,年輕到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孝順她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許氏年輕,他更年輕,如今的他才剛剛找回一點人生的方向,可對於許氏的病情,他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助。
“張大夫開的那些藥,應該能讓娘睡得好些,至於其他,現在確實也做不了什麼,就讓娘好好躺著,希望她能少些痛苦,多些安詳。”
她拍拍許明軒的肩膀,安慰他道。
許明軒伸開雙手,一下將她抱住,她這會兒站在他正對麵位置,他卻是坐著的,這一抱,緊緊的抱在了她的腰間,他那腦袋則埋在她胸前。
這要擱平時,她定會大力推開他,埋怨他吃她豆腐,可在此時此刻,她還真不忍心這麼做。
她僵在半空的手緩緩下移,最終落到了他的頭上。
輕輕撫摸他的頭發,她試圖讓他感覺到她的關懷,他更加抱緊了她,嘴裏喃喃低語。
“小時候,總覺得有娘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現在娘隨時要離我而去,我卻對此無能為力。”
她一手輕拍著他的腦袋,一手輕撫他的後背,完全是一副安撫小孩子的動作,“現在還說不準呢,娘隻是這幾日狀態差了些,也許過兩日又能好起來呢。”
之前許氏的身體情況時好時壞,也曾有過數次昏厥的狀態,之後不也都好好的,薑如月如此安慰著許明軒,明知這話語蒼白無力,她還是得向他這麼說,有時身邊人的安慰,雖然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但能夠減輕些痛楚也好。
許氏一句句話,就像是 臨終前的囑托,許明軒沒辦法再反駁一句,她說什麼,他便聽著,說到後來,許氏沒了力氣,隻那麼靜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