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您都別操心,我會安排好的。”
他給許氏夾了些菜到碗裏,語氣分外溫柔,許氏的氣色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活的,他心裏已經想好了,若是他真去了縣城,除了薑如月,他連許氏也要一塊帶在身邊,不然他難以安心。
吃過飯,薑如月看許氏還是憂心忡忡,似乎在為許明軒念書的開銷犯愁,她在旁安慰許氏,“娘,最近相公的畫賣得很好,我們在縣城的開銷不成問題,您可別擔心了,不然該長白頭發呢。”
許氏瞧著這懂事的孩子,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本來她這做娘親的該為他們遮風擋雨,現如今她不僅幫不了他們什麼,還成了他們的負累,她這做娘親的當真是做得不稱職。
哄好了許氏,將她送回房間,兩人回到自己房裏時,許明軒臉上的神情卻不如剛剛在許氏麵前那麼輕鬆。
“娘的擔心是對的,書院每月的束修開銷不小,要提前攢出一筆銀子,以備不時之需,趁著這幾日我沒什麼事,多畫些畫攢起來拿去賣,以後進了書院,還不知道有沒有那麼多時間畫畫掙錢。”
說著,他就開始去拿自己作畫的工具,薑如月看他這絲毫不敢停歇的樣子,不禁為他感到心疼。
“也不必這麼爭分奪秒吧,你畫畫速度挺快的,真想要掙錢,什麼時候擠出些時間都能畫,不過畫再多,還得有客人買才是,這不是咱們能夠決定得了的事情。”
她現在手裏有不少銀子,還沒有確定的用途,純粹是在自己空間攢著,萬一許明軒真的缺錢,她借他一些也不是不行,左右他是個潛力股,早晚能把錢掙回來給她還上,指不定還能掙些利息呢。
“是呀,不是咱們決定得了的事,所以更要提前一些準備,把畫放出去賣,到收回來賣畫錢這中間還得有一段時間的間隔。”
她原是安慰他的話,倒像是對他此番行為的肯定,說話間他已經將東西都擺放好,自己磨起墨來。
看到他磨墨時那嫻熟的動作,她想起之前他眼睛看不見時,都是她預先替他把墨水磨好,可再一想,她沒來他家之前,他不也會在家裏畫畫,那時該是他自己做這一係列事情,許氏每日忙於生計,不會有時間幫他才對。
薑如月越想越覺得是如此,她之前總覺得他看不見很多事情做起來都不方便,現在想來,或許並非如此,人家的獨立性好著呢。
等他開始作畫時,薑如月走到床邊往後一躺,坐了一上午的車,她感覺有些疲憊,隻想著眯一會兒,不想這一眯,就直接眯到了天黑時。
等她醒來,房間裏作畫的許明軒已經不知蹤影,外麵黑漆漆的,看不見多少光亮,她走出房間,看到許氏房裏已經點起了燈,廚房也有一絲光亮和人影晃動。
她走過去一看,許明軒正拿著鍋鏟做夥夫呢。
她驚訝的看他炒起菜遊刃有餘的動作,忽然覺得自己是真不太了解他。
“這些您都別操心,我會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