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被他瞧出來,隻得實話實說,把在字畫鋪掌櫃的說的話複述一遍給他聽。
“掌櫃的意思我懂,以後我會多注意下畫的意境,不畫得那麼隨意了。”
他夜裏埋頭苦幹,多少有敷衍了事的心態,如果涉及到售價,他自然要為之作出調整,否則賣價不高,他還不如少畫一兩幅,省些力氣更好。
“其實我看你那些畫都挺好的,不必為此介懷。”
看他神色凝重,她忍不住出聲安慰。
“嗯,我沒有為此不開心,隻是想掙多些錢,掌櫃的提醒就不能不當回事,他們每日在鋪子裏接觸各種客人,怎麼樣能夠把畫賣出高價,他最是清楚。”
薑如月以前覺得他略有些清高冷淡,至少對著外人是如此,可他今日這態度,妥妥的負責任大男人一枚。
自從許氏走後,他挑起生活的重擔,一點沒抱怨過,自然,這跟當代大環境有關係,這裏所有的女人都不用外出掙錢,除非是自己願意出去拋頭露麵,還得征得相公的同意。
這掙錢養家的任務,基本都擱男人肩上,她平時掙多少錢,做多少買賣,許明軒從不過問詳細的,頂多打聽一下她生意好不好做,累不累。
而她目前所掙得的錢,基本都用於自己的個人開銷,剩下的都攢了起來,沒有用於兩人的共同開銷。
對此,許明軒同樣是沒有任何怨言,自己一邊念書,一邊畫畫掙錢,她剛剛回來時都在想,要不要告訴他她能夠幫他分擔一些開銷,讓他不用那麼有壓力的逼著自己作畫,看他這反應,這事對他也沒構成什麼打擊,多餘的話她便不準備說了,省得反倒傷了他的自尊。
這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她和李紅梅之間逐漸失去了聯絡,即使兩人都在縣城生活,離得並不遠,可誰也不再主動找誰說話,這份曾經的塑料姐妹情似乎就此終止。
對此結果,她也樂於見到,李紅梅若是一直來找她說話,她還得敷衍她幾句,日子一來也覺得煩惱,這樣正好,兩人各自生活,互不幹擾。
柳家大公子終究是死了,死於那難以啟齒的風流病,喪事辦得很盛大,在那小縣城,幾乎是人人都知的程度,柳家老爺並沒有因為兒子死得不光彩,就特意低調發喪,想來對這大兒子也是十分在意的。
聽到柳承歡死了的消息,薑如月沒有多開心,隻是鬆了口氣,她第一時間將此事告知薑學雙,完全了了他的擔憂。
“他那樣的人,死了也活該。”
想到當初柳承歡惡狠狠的來找妹子麻煩時,他就看出那人心術不正,私下查探過後,知道了柳承歡對妹子可能做過的壞事,他恨得牙癢癢,想要為妹子報仇,又怕給妹子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想著柳承歡反正活不長了,就安心等著他斷氣。
“現在人都死了,就別說了,人死如燈滅,除了一具腐敗的身子,還能剩下啥?你罵他他也聽不著,也沒感覺。”
她笑著安慰自家三哥,恰逢四哥來縣城送貨,這一回,送來的貨比上回還要更多,她正準備出去幫忙,被她三哥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