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韓府
韓統剛一回到家,還沒進自己房間,就被丫鬟請到房裏,韓夫人端坐在那兒,正等著他回來。
“夫人,找我有事?”
韓統對於自己這夫人,其實早沒了絲毫愛意,隻不過是因為夫人的娘家財勢雄厚,在京城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讓他不得不對這夫人客氣些,加上夫人脾氣不好,動不動就能上房揭瓦,鬧得家無寧日,他都這等年紀,實在是不想再為一些小事搞得家不成家,很多時候,他能忍就忍了,並不會過多和韓夫人計較什麼。
“夫君,來,這邊坐。”
韓夫人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並未直接說事,隻讓他先過去坐。
如此鄭重其事,韓統心裏更加沒了底,莫不是他出去找那鄉下兒媳婦打探兒子消息的事情敗露了?他夫人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不止一兩個,他許多事想瞞也瞞不住,不過自問他隻是去找鄉下兒媳婦說幾句話,又沒做什麼對夫人不好的事,就算被夫人知曉,她也不能拿他怎樣。
定了定心神,韓統輕步走過去,坐定下來,他側了側身,麵向韓夫人,等著她說事。
“這幾日夫君都在外麵忙著,極少能有夫妻倆坐下來閑話幾句的機會,今日難得見夫君早歸,我想著有些話,和夫君聊一聊。”
韓夫人說話慢條斯理,看起來是個講道理的,不過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越是客氣,心裏可能越是憋著一股火,正找機會發作呢,韓統和自己夫人處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她的脾性,見她這樣說話,一身皮繃得緊緊的,保持著隨時‘作戰狀態’。
“夫人請說。”
中規中矩的回答,韓統習慣了這樣和他夫人交流,總歸是沒大錯的。
“夫君之前在家裏對我算是尊重,這多年來,我也很是感激夫君待我的好。”
“夫人為我這個家操心受累,我待夫人好,是應該的。”
韓統心裏忐忑不安,他夫人以前從不曾向他說這樣的軟話,不數落他幾句就算好的了,現在還誇起他來,這實在是有違常理。
“夫君之前在外麵和別人所生的孩子,我都收進府來,悉心栽培,隻想著為韓家留下幾個中用的子孫,以後,我就是去到陰曹地府,麵對我那早逝的公公、婆婆,我也有顏麵麵對他們,可如今,家裏屢次遭遇不幸,老大、老二接連去了,老大是我的心頭肉,老二雖非我親生,我也養了他這麼多年,要說感情,也不比對老大的深,他們這一走,我所受的打擊,絲毫不比夫君少。”
提到兩個兒子的去逝,韓夫人紅了眼眶,連著韓統也感觸頗深,男兒有淚不輕流,可想到自己兒子,韓統心裏也是揪著的疼。
“我與夫君說這些,不是有意想提起夫君的傷心事,實在是韓家現在子孫不繼,我知道夫君心裏著急上火,卻又無能為力,剩下的老三腿腳不好,以後怕是難接大任,老四年紀尚小,幾年之內都派不上用場,夫君身邊缺個能幹的兒子,我這做夫人的,在旁看著也為夫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