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與離開(1 / 2)

在吳媛英的葬禮上,我默默的站在元昊的背後,看著前來吊唁的人群,來的人大都是這個家族過去的親朋摯友。

元朗的臉色和神情變得讓人無法認識了,他低著頭,肩膀塌了下來,白色胡子耷拉著,接受著一個個前來吊唁賓客的擁抱和問候,元昊則站在父親的傍邊,漠然地看著一切,嘴角在抽搐著,看得出,他沒有接受他母親已經離他而去。

想著她臨終對我說的那些話,她堅持讓我承諾:我和她的孩子是一體的、不可分的。這是一個沉重的承諾。

我懷疑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可以做他的朋友,但不是他的導師,他的人生之路需要他自己去探索。

為家族繼承權的爭鬥,不會因為他母親的去世,而會讓他的對手同情他,他如果不從內心發出足夠的勇氣,他是走不遠的。

葬禮開始了,神父站在棺材的旁邊,手裏拿著一本褐色的小書,念到:“我們遠離家鄉聚集在此,我們早已忘記太陽升起的樣子,----幸福終會降臨她的靈魂,我們將得以拯救,她將重返充滿歡笑和友愛的世界。”

城市裏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我看著這些人,有些認識,有些則是第一次見到,我的助手尼娜來到我身邊,向我介紹著每一個來的賓客,最後用手指了指,順著她的手勢,我看到了霍夫特家族的人,一個熟悉的苗條身影在其中,是珍妮。

她一身黑色衣服,麵上籠著黑紗,身材看上去比以前更加苗條了,她陪著她父親在問候元朗父子過後,向我這邊迅速的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這位老紳士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居然沒有和我打招呼。

我從她的眼神裏感受到她緊張的心情,她想見我。

尼娜在賓客散去之後,馬上向我彙報了她參加會議所得到的消息,他們掌握了大量的信息,會議上分析了各種可能性,說到這裏,她停住了。

我當然明白她沉默的意義,懷疑的對象中肯定有我的名字。

“你去見見她吧。”尼娜在我身後悄悄說道,她也清楚我和珍妮之間的感情糾葛。頓時一股衝動從我心裏奔騰而出,告訴我應該向她奔過去,傾訴思念之情

我卻邁不開腿,現實告訴我,我不能離開這裏,我需要先保護好自己,也許兒女私情可以放一放。以後會有機會的。

在葬禮結束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開始為自己做各種預備方案了,以應對即將到來的各種不好的可能性,不能心存僥幸。

這一天,我來到元昊自己的房間,隻見他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幾瓶喝了一半的烈性酒。我陪著他喝了幾杯,開始語重心長的開導他。說實在的,自己沒有這樣的經曆,卻去說服和安慰別人,自己感到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