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哲當下便猜到了這人是誰，可陷入了悲痛的心情當中，自然是無法去顧及他。
李漁羨緩緩走向他們，撲通一聲跪倒在了他們麵前，“賤民叩見主上……”
他一直都在公主府等待著亓嬌歸來，但是幾個月過去了等來的卻是一具屍體，而這幾日時間，薑若桀渡命給亓嬌的過程中也是他始終守在他們的身邊。
李漁羨的這條命是亓嬌給的，自然他也會用十二萬分的真心去回報，其實原本他可以趁亂遠走高飛的，但心中的執念卻告訴他不能離開，是時候還命了。
他朝著亓哲叩了三個頭，平靜地說道：“主上，賤民願以自己的性命換取公主的性命。”
“就憑你？”
亓哲心頭壓著千斤重的石頭，若是換在從前他早已發怒，可今時今日不同，即便不相信，卻也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在看的。
此刻，莫惜桐則認真盯著李漁羨，問道：“你當真願意？”
“願意的，賤民的命本就是公主殿下救來的，隻要公主一句話，賤民願意付出所有，如今公主身死，那賤民就拿自己的命去換，求主上國師大人成全……”
說著，李漁羨又給二人叩頭，語氣是早已下定決心的決然。
莫惜桐皺眉，望向了眼底意味不明的亓哲，解釋道：“南海鮫人，身能承載魂魄，鮫人泣淚化為鮫珠，鮫珠有保護魂魄使得屍身不腐的作用，鮫人脂膏所製之燭生生不息能開啟陰陽之道，配合巫術能起死回生。”
也就是說，隻要李漁羨願意，他便能犧牲自己讓亓嬌活過來。
當年亓嬌花了八千金買回了李漁羨一條性命，而今李漁羨也終究還是要還了。
莫惜桐觸碰著亓嬌的皮膚，依舊如活人般生動，隻是少了溫度而已，看來這幾天薑若桀算是散盡靈力了。
“肉身保持得很好，隻要你同意，我立刻可以著手準備還魂之事，隻是……如此你便要付出生命了，當年公主以八千金將你買回公主府，如今你真的願意就這麼還她一條命嗎？”
莫惜桐深知人人都貪生怕死，更不要說渾身上下都是寶的鮫人了，更是窮其一生躲躲藏藏，不願被貪婪的世人發現，哪有什麼竭力相報的事情。
“國師大人，您曾有過讓您為之付出生命之人嗎？如果有，您會明白我的心情的，長公主殿下就是我生命的光，如果沒有她，我苟活在世界上又有什麼意義呢？”
語罷，一滴鮫淚落下，幾道異光閃現，一顆鮫珠已經安然躺在李漁羨的手心，他笑著看向了莫惜桐，“國師大人，將這個放在長公主口中，可保長公主屍身不腐，她的體溫會回來，隻不過……肉身已經沒有靈魂，這一遭便要委托於您了。”
李漁羨生來便沒有哭過，這是他頭一回為了一個人而哭泣，他還來不及告訴亓嬌，在長公主府上的那段時光，其實是他人生中最為快樂的。
隨後他朝著薑若桀而去，掌心覆蓋在薑若桀的心口，苦笑道：“薑公子，阿羨很是羨慕您，但求您能好好活著……”
亓哲當下便猜到了這人是誰，可陷入了悲痛的心情當中，自然是無法去顧及他。
李漁羨緩緩走向他們，撲通一聲跪倒在了他們麵前，“賤民叩見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