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莫惜桐便收拾了藥箱準備離開,離開前,覃珂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莫大哥!”
他回頭,麵帶和煦的笑意,“怎麼了?”
“謝謝。”
莫惜桐扯著嘴角,眼神似乎有變,頓了一刻,說道:“本就是我該做的,你好生活著便是對我最大的謝意。”
男人消失在了門口,一瞬間,覃珂有幾分恍惚,他好像並不是對自己在說,可這裏除了她之外還有誰呢?
……
自打從火海之中出來受傷到傷痊愈,覃珂沒有再看到過亓元春,這個混賬太子好像一下子安靜了,這段時間裏似乎也沒有再聽見他在皇宮興風作浪的事跡,好像一場大火之後,所有人都變了。
隻是醒來之後的覃珂時常會想起薑若曦,還有來不及跟他說的話,一切謎團都埋在心底,誰也無法傾訴。
亓哲給她尋了一處好地方住,比起原來的別苑要開闊些,那座殿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風華殿,也不知這座殿中曾經住過什麼人,在覃珂搬進去的時候,裏頭就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看不出來曾經有過什麼痕跡。
後來有一天在殿前見到了許久沒見的亓元春,那孩子仿佛有些愣怔,直勾勾地看了覃珂許久,連招呼都不打便跑了,看上去跟中了邪似的,覃珂也不曾理會,而從那一天開始,一切似乎也回到了原本的模樣。
覃珂還是每日都去太學院,作為太子伴讀,偶爾和孔不照插科打諢,跟亓元春鬥嘴,不大守規矩的太子殿下依舊還是那個喜歡捉弄人的壞脾氣小孩。
莫惜桐時不時的關照,還有亓哲古怪難以捉摸的脾氣,她都一一去習慣,似乎一切也並非她想象中的那麼可怕,長生與秦箬的陪伴對於她而言也是另一種動力。
再也沒有人提起過薑國的事情,她也再沒有在皇宮的某一個角落裏聽到過玉笛的聲音。
如覃勉所期望的那樣,她在很努力長大,從一個孩子長成少女,每一件穿不下的衣服,每一雙破了的鞋子,還有冬去春來距離門框的高度,她一直都記得覃勉的話。
時光荏苒,覃珂依舊還在等著覃勉歸來,年複一年,每一個七夕她都會去碰碰運氣,但願有那麼一次能夠成為七夕佳節裏獲得魁首的那一個,也隻有這樣她才能與亓哲提出一個小小的心願……
這麼些年過去,覃珂也終於習得了一手好廚藝以及女紅的手藝活兒,雖說比不上長生和秦箬,但也還拿得出手。
八年的時間,覃珂一個人在皇宮之中生活著,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深宮之中的生活,可她也依舊忘不掉在北定王府之中短短幾月的快樂時光。
有的時候,秦箬會問覃珂,是不是還在想覃勉,她卻不知該怎麼回答,這種感覺像是紮根在記憶的深處,深入皮血骨髓,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也無時無刻不在盼著他歸來,隻是太多年過去,她好像幾乎要記不得他的模樣,覃勉的輪廓在她的記憶之中逐漸模糊,唯一不變的卻隻有那句宮門口的訣別。
語罷莫惜桐便收拾了藥箱準備離開,離開前,覃珂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莫大哥!”
他回頭,麵帶和煦的笑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