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羨的鼻尖動了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睛時，卻見泛著白光的刀刃倒映著自己的臉頰。
“不知國師大人是否聽說過我族的一個傳說，傳聞我族血統最純正的鮫人自南海向中原遷徙，將死之際遇到了一善人相助，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自此便始終追隨那位善人，世世代代，陪伴在恩人子孫身旁……”
李漁羨望著莫惜桐也不知在等待什麼，但始終眼前之人毫無神情變化，許久才淡淡道：“所以你也要效仿那位嗎？”
心頭一口氣吞下，沒了惦念。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唯有以命換命，國師大人動手吧。”
他再一次閉上了眼睛，似乎也了斷了對整個塵世的眷戀，最後，在莫惜桐動手之前，了，李漁羨又道：“若是長公主醒來，還記得我的話，請告訴她，我隻是回自己該回的地方去了……”
莫惜桐並未回應他的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毫無情感，而那也是李漁羨同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那是一具完好的男身，鮫人不分雌雄，在成年之後會自主分化，若是鮫人愛上人類，自然甘願化身常伴身側，而李漁羨自然是甘願為了他的長公主成為男兒身，匕首下了咒，李漁羨的魂鎖在身體裏，屍身也浸泡在充斥著南海海水的水晶棺中，不腐不化，直通陰陽，隻為等待著亓嬌的醒來……
……
“你不會等很久的，她很快就會醒過來，很快一切都會如從前一般……”
莫惜桐對著水晶棺中緊閉著雙眸的人喃喃道，隻可惜裏頭的人再也聽不到他所說的話了。
另一邊，密道之中，覃珂依舊神誌不清，處於半夢半醒狀態，腦海中不斷閃現著不屬於她的記憶，耳畔依舊有人在喚她名字，她想要回應，整個人卻像是被包裹住了一般，有口難言，身體也僵硬得很，身體甚至還有被撕扯的疼痛，仿佛此刻，這個身體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
“阿珂，你清醒一點，是我啊，不要睡過去……”
薑若曦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此刻的狀況，就如覃珂身體的生魂要從身上剝離一般，這樣的狀況並非不會發生，畢竟他很清楚，這具身體本就是一個容器罷了，若是魂魄從身體剝離，便再也無法回去……
肉身隻有一種下場，那便是死亡。
所以薑若曦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抱著覃珂，也不管外頭是否會有宮人發現，開了石門，便入了東宮。
他將覃珂平整地放在榻上，望著眼前痛苦的女孩，心中過意不去。
“阿珂，是不是很疼？”
薑若曦對於現在發生的這種狀況也並非是完全不知的，說到底，如今的局麵他也有一定的責任，所以麵對著覃珂這麼痛苦的樣子，如果可以，他願意代替她去受這份苦。
忽然，薑若曦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從懷中拿出了藥瓶，將裏頭唯一的藥丸塞進了覃珂嘴裏。
李漁羨的鼻尖動了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睛時，卻見泛著白光的刀刃倒映著自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