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長生,這幾日主子睡得好嗎?”
秦箬隨口問了一句,長生也隻是歎氣,憂愁道:“怎麼可能睡得好,眼圈都是烏青的,想必總是在半夜驚醒,但卻又不讓我們在旁侍候,你說主子到底是怎麼了……”
“不如今日就給主子點上香吧,這樣還能睡得安穩一些,我們就在外頭,這樣也好照料,這一晚上煙火是不會停了,我怕主子睡不安穩。”
聽到秦箬這樣說,長生心中覺得很有道理,便去照做,待退出風華殿內的時候,外頭的煙火十分熱鬧,讓人心裏火辣辣的,也不知在愁什麼。
與此同時,東宮也不得安生,亓元春這一個晚上,伴著吵鬧的煙火聲音,拿著成壇的酒,不斷地往自己嘴裏灌。
東宮裏頭的宮人早就已經被趕出去了,誰也不能打擾他在東宮買醉。
這裏也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最後的晚上,過了黎明,這裏便要娶進一位新嫁娘,亓元春並不願意接受這樁婚事,然而一切卻是他身不由己的。
這幾日時間,亓哲將他看得很牢,幾乎是不允許他靠近風華殿方向半步的,加上身邊的人當中也有亓哲的眼線,所以亓元春這幾日過得十分壓抑。
外頭的那件事情自打覃珂拜托他幫忙之後,他便一直有調查,隻不過查著查著,這件事情便查到了亓哲的身上。
偌大的皇宮,他作為高高在上的太子似乎也沒有辦法將一切調查清楚,他甚至在想,即便是調查清楚了又能怎麼樣,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去將這一切處理幹淨,也沒有辦法替那些失蹤的女子伸冤……
作為太子,他無疑是失敗的。
外頭的寒風依舊沒有停止吹襲,而亓元春喝了酒之後,身上燥熱地厲害,嘴裏還默念著,“我真沒用……”
隨後耳邊再一次無間斷響起了煙火聲,亓元春冷笑著,淡淡道:“想來也隻有外頭是快樂的,於我而言,這何嚐不算是一種枷鎖呢?”
苦酒入喉,心中卻是更深的痛,更無奈的苦……
而北辰殿中之人,站在窗口遙望著這場煙火,他明白這是一場重生的洗禮,也是一切的結束和新的開始。
此時莫惜桐的身後傳來腳步聲,孔不照將衣裘披在了他的身上,同他一起望著外頭不斷炸開的煙火,道:“義夫在想心事?”
“你看這煙火是不是在慶祝明日的事情?”
“義夫看上去心情不錯,不照可以當作這煙火是在慶祝你即將得償的心願。”
孔不照這句話後,莫惜桐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再一次回過頭去看轉瞬即逝的煙火,心境已然不同。
“不照,已無歲月可回頭,可刹那間多年過去,一切卻都沒有改變。”
莫惜桐不禁撫上了自己的臉頰,與從前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想做的事情也依舊沒有改變,他看了一眼孔不照,見他迷惘,便道:“罷了,回去吧,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對了長生,這幾日主子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