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這番話讓亓思之背後冒起了冷汗，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
半晌，他才想起詢問，“那你呢？”
“臣妾這條命並不重要，臣妾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健康地成長，不要背負上一個遺臭萬年的名聲罷了……”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欣慰而滿足，隨後她又道：“主上也請放心，臣妾既然與小公主交換了命格，就不會貪戀人世，我的命也隻剩下三天了，這段時間也隻是想要將未完成的心願交代罷了。”
“你是瘋了嗎？”
亓思之眼底猩紅，不知是因為此事過於震驚，還是因為皇後即將結束生命而感到難過。
或許是因為將這些話全部都傾吐出來了，皇後原本憋著的心情也終於得到了舒展，她微笑道：“主上，您若是站在我的角度，或許您也會做出與我相同的選擇，說真的，我真的不後悔，隻要這兩個孩子好好的。”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莫鳶呢，是不是她做的，趕緊讓她將你們的命格換回來，孤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亓思之皺著眉頭，語氣緊張，隻不過即便他生氣事情也早已成了定局，任何人都挽救不了。
“主上，沒有用的，回不來了，既然已經交換了，就不可能交換回來，況且是我強迫阿鳶的，與她無關，也希望主上千萬不要責怪她……”
說著，皇後已然將目光轉向了熟睡中的兩個孩子身上，她輕聲道：“主上，你還沒有好好地正眼看過小公主，如今您可以好好看看她了……”
亓思之的身體僵住了，心情根本無法言說，雙手顫抖著，這樣一個消息足以讓他陷入沉思。
他的皇後，那個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女人，竟然為了一個孩子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
“主上，孩子出生這麼長時間，您也沒有給他們起過名字，不如這樣，男孩您來起，女孩便叫她亓嬌吧，乳名便喚阿珂。美玉無瑕，做母親的總是希望她能夠承歡膝下，永遠在父母的身邊撒嬌長大，永遠像白玉一樣純淨美好，隻可惜，我是陪伴不了了……”
這話帶著三分絕望，卻也有三分欣慰，最起碼，這孩子能夠順利長大，不用再受流言蜚語……
“你本不該這樣做的！”
亓思之閉上眼睛，大約是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皇後說出這樣卑微的話語。
他甚至不敢去看繈褓中的孩子，覺得每看一眼都是一種罪孽，他覺得好像是這個孩子奪走了母親的生命……
“就算不該這麼做，我也做了，而且我從不後悔，主上，這孩子的命格是我的，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隻希望她能夠平安快樂地長大，我不在了，還望您能夠好生照顧她……不然我死也不瞑目……”
這大約是皇後對亓思之說過最為狠心的話了，隻不過這些都是一個母親最底線的要求罷了。
亓思之攥著拳頭，原本冷漠的嘴角也隱隱抽搐起來……
皇後的這番話讓亓思之背後冒起了冷汗，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