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安賢的漫畫終於有了眉目,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了。
頭一次寫這樣的題材,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這回自己寫的都是幽默搞笑的故事,做成多幅漫畫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安賢整理著桌上的手稿。
可是這裏不比現代,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用『毛』筆寫出來,這麼一本漫畫,竟也用了將近兩個月才完成,整日伏在桌案上寫個沒完,搞得自己頭昏腦脹的。
幸好就要完成了,隻差修正校訂便可以了,事不宜遲,應該趕快找個畫師試試,先出那麼兩本看看市場的反應。
於是拉著喬羽,向著薛府去,還沒進門便聽見長鞭甩落的聲音,想必是李明月在耍鞭。
“你們可來了,這幾日快把我悶死了。”一見到安賢李明月心裏一陣驚喜,立馬撅著嘴,向著安賢跑過來。
她還是一身鮮紅,腰帶在身體左側紮緊,纖細的腰身一展無餘,腳上一雙牛皮長靴,上麵的花紋很是精美,腕上掛著五彩的手鐲,笑意盈盈的臉上一雙美目流轉,手握長鞭,更是顯得英姿颯爽。
安賢看著這位堂堂邱域公主一副嬌嗔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下人可都看著你呢,你也不注意著點。”
李明月自從來到大堯,便整日和安賢混在一起。
她瞧不慣京城裏那些大家小姐矯『揉』造作的模樣,所以對她們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那些小姐也不好發作,幹脆不再上趕著來巴結她。
薛府上下誰不知道安賢與公主交好,而且她那不拘小節的活潑『性』格也很招人喜歡,大家夥也早就習慣了。
李明月一臉開心的挽著安賢的胳膊:“你可知道,我在這府裏都快要悶死了,薛洋整日拉著我進宮,今日見了皇太後,明日又去見公主。”
說著又撅了撅嘴,閃爍的眼睛裏倒是有了幾分委屈:“我的『性』格你也知道,騎馬『射』箭我到擅長,這進到宮裏拉家常我可是不會!”
安賢趕忙捂住了她的嘴:“你倒是心直口快,這話可不敢『亂』說!”說著又笑著瞪了她一眼。
李明月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搖了搖安賢的手臂:“我看你今日來定是有求於我,那薛洋整日吩咐我,說你在作書,叫我不要去打攪你。”
又轉了轉水汪汪的眼睛:“莫不是,書成了?”
安賢點了點頭:“就你聰明,這本是寫好了,想著今日叫你帶我去見那畫師。”
“快拿來叫我先看看,我給你把把關。”李明月一臉好奇。
安賢看著明月活潑可愛的模樣:“你總是這樣心急,不如等繪本出來再好好欣賞?”
“那好吧,你說的是。”說著又高興的抱了抱安賢:“你來的正好,我悶的要死,終於可以出去轉轉了。”連話都沒說完,就興奮的拉著安賢跑了出門。
天橋上很是熱鬧,人群熙熙攘攘的,老人小孩歡聲笑語不斷,一派祥和的景象。
李明月四下張望著,突然眼前一亮:“就是那個,就是他。”
安賢順著李明月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瘦巴巴的老頭正伏在桌案上,手持三把『毛』筆,嘴裏還叼著一個。
他的前襟已經被五顏六『色』墨染的『亂』七八糟,隱約能看得出是一件青灰『色』的粗布衣裳,手裏的筆飛舞著,倒像是一位持劍狂舞的劍客。
“王畫師!”李明月拉著安賢兩個人走上前去。
桌前的老頭抬了抬頭,滿是皺紋的臉『露』出了笑容:“姑娘今日又來畫像嗎。”
老人神態溫和,看起來一副輕鬆自在,沒有任何煩惱的模樣。
李明月笑了笑:“今日不是我,是我身邊的這位姑娘。”
安賢向老人點頭微笑示意。
還沒等安賢開口,李明月又搶著說道:“我身邊這位,可是京都第一女作家,她自己出書,還有一間書店,可厲害了!”
聽了這話,那畫師認真的打量著眼前這位長相甜美的女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早就聽說京都出了一位女作家,名叫安賢,不會就是你吧。”
安賢微微點頭:“哪有什麼第一女作家的名號,明月竟胡說,隻不過是點自身愛好罷了,沒想到大家也愛看,叫我女作家實在是抬舉我了。”
老人聽了安賢的話更是對她產生了一絲佩服。
在這個時代,女子無才便是德,有幾個女人能寫出一本書來,還開了一間自己的書店呢。
老人手上繼續忙活著,紅紅綠綠的顏『色』飛在畫布上。
安賢開了口:“今日來天橋,是特意找您來的。”
王畫師停下了筆:“姑娘找我做什麼,我不過是個破落畫師罷了,還能幫上你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