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日裏的清晨陽光明媚,刺眼的銀裝鋪滿整片深眠的大地,要不是遠處堆滿雪的土場上不停傳來孩子們的嬉鬧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這本該是一副安寧的容易讓人發呆的景色。
盡管是零下二十幾度,也很難影響孩子們對玩的熱情。凜冽的空氣刮著鼻腔進入肺裏,再變成長長的白色煙柱從口鼻中呼出。幾個七八歲大的孩子在土場大鬧嬉戲。這北方獨有的財富“雪”成了上天賜予他們的最慷慨的禮物。
“二蛋!說好光往身上打!你又往我脖子裏罐雪!回去俺娘又要揍俺!”一個胖乎乎臉上凍的通紅的男孩滿臉幽怨的看著旁邊一個比他高一頭的男孩。
“沒事!你娘要揍你,你今天就來俺家睡!正好昨天俺家剛宰的大黑豬,村裏幾十戶,俺爹一個人分不過來,明天你直接拿點兒回家,就省得我跑一趟。又趕上過小年兒,你娘就忘了揍你了。來!再讓我塞點,哈哈哈哈……”高個子男孩壞笑著說到。
此時土場外走進來一個滿頭汗水的少年。少年身高看上去應該有有十七八歲,但臉上卻稚氣未消,明顯是身高與年齡不符。少年名叫林凡,看著高大其實過了年才十四歲。
“大林哥來了!”一個瘦小的男孩叫道。
“二蛋,是不是又熊人家剩子!看我不叫你哥收拾你!”
“大林哥!沒!絕對沒有!!我和剩子好著呢,怎麼可能熊他。絕對沒有,絕對不可能的!您千萬別讓我哥收拾我!到吃飯點兒了,我們該回去吃飯了,大林哥再見!!”邊說著邊拉著胖小子轉身就跑。生怕胖小子說啥。可見這二蛋對他哥有多畏懼。
“你們也到點回家吃飯了,都散了吧。”林凡看著一溜煙跑遠的兩個混小子笑了笑,對其他孩子們說道。
北方的冬天不需要農忙,貓冬的時候大多數人們都是一天兩頓飯,一頓早上九點左右,一頓下午三點左右。
“大林哥再見”
“好的林哥”
“再見林哥哥”
說罷其餘孩子們都三三兩兩的出了土場。
看著孩子們都走遠了,林凡走到了土場東北角的一塊靠牆沒有雪的空地壓了壓腿,調整好了呼吸之後隨手在口袋裏拿出了一本小冊子,冊子巴掌大小,二十幾頁,每一頁上都畫著一個小人,每一個小人都擺著奇怪的動作。
林凡把小冊子翻到了最後一頁,仔細看了冊子上小人動作的每一個細節後把冊子擺在牆上,退後幾步站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沉肩墜肘,左腳後撤,左手如微風拂柳,右手順勢上揚,動作緩慢輕柔。當雙臂伸展接近極致時瞬間吐氣發力,左拳向前刺出。林凡的動作時而緩慢,時而迅速,慢的時候像蝸牛在爬,如果不是一直看著,別人搞不好會認為林凡這是在站樁。快的時候都是莫名其妙沒有預兆的突然,瞬間爆發之後又變得緩慢。這樣打了十幾招之後本已經消汗的林凡又變得滿頭大汗。大約過了半小時左右,打著打著的林凡突然停了下來,此刻林凡雙腿微屈,左手成掌向下,右手收拳在腰間。就這樣,定住了。
“動作都對啊,這最後一拳的勁兒怎麼老打不好呢?這一招都一個多月了,前麵二十幾招的勁兒都憋在這兒,真特麼難受。算了,反正十裏八村的愣小子都打不過我,明天去找安大爺再問問”想到這兒,林凡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恢複身形,拿起小冊子揣進口袋朝家走去。
這是這片大陸東北的一個小村子,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畫麵。村子北邊二十幾裏的地方有兩座山,一座高山,一座更高的山。兩座高山都是直愣愣的聳立著,區別隻是那座高山好像是被打斷了,其他地方和另一座更高的山幾乎都一樣。所以村子被村裏人取名叫一個半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