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承接來的舊友(1 / 3)

李家莊,一處偏僻的木屋中,一名被捆綁成肉粽般的人正費力地掙紮著。

那人身上的武將官服已經褶皺的不成樣子,斑斑血跡染紅了地麵上的黃土。

“郭誦,你娘的,連老子也敢綁。待老子稟了督護,定要剿了你郭家,放開老子,放開我。”

咒罵聲不停地從武官的口中吼出,掙紮的身體也在不住地扭動。

此刻,郭誦正站在武官的身側,手中提著一根帶了硬刺的木棍。

聽著罵聲,郭誦將木棍掄起,一次又一次地打在那人的身上。

清脆的骨裂聲從武官的腿部傳出,原本的咒罵,也隨之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是…是吳督護要殺你們,和我無關呀。啊...啊,郭…郭兄弟,你…你放了我吧,我絕不會和督護說的。”慘嚎中,武官苦苦地哀求著。

木屋的房門開啟,李峻低頭走了進來。

一進門,他便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鮮血正從那人的腿部流出,身下更是一大攤血跡。

“少莊主。”

李峻望向郭誦,又看了看向自己打招呼的四名壯漢,口中問道:“郭誦,你在幹什麼?”

已是半死的武官聽到聲音,努力地仰起頭,哭求道:“東明亭侯,真的和我無關呀。都是吳督…不,都是那吳畿,他怕您奪他督護一職,所以才起了殺心,真的不關我的事呀!”

不知是疼的,還是真哭,武官的眼淚與鼻涕流了滿臉,蓬頭垢麵且滿身血汙地躺在地上,顯得肮髒不堪。

李峻沒有說話,隻是緊皺眉頭拽著郭誦走出了木屋。

剛關好門,他便沉聲地問:“郭誦,你要幹什麼?”

郭誦先是一愣,隨後回答:“二郎,我猜的沒錯,就是那個姓吳的王八蛋要殺咱們,上次的遇刺就是他安排的。”

“那又怎麼樣?我問你,你要幹什麼?”李峻依舊冷聲地問。

其實,郭誦也沒想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他隻是將吳畿身邊的一名參將綁來,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他還真沒想過。

略一愣後,郭誦氣惱地發狠道:“我要去殺了吳畿。”

李峻雙眼眯了眯,隨後寒聲地問:“然後呢?”

不等郭誦回答,李峻厲聲說道:“然後,你去殺了太守宋胄?你去殺了他的親隨?你再去殺光平陽軍?是這樣嗎?”

聽著李峻的問話,郭誦冷靜下來,沉默地沒有應答。

從醒來到現在,通過記憶的回放與近段時間的相處,李峻完全認可了眼前的郭誦。

這種認不是親情上的甥舅關係,而是作為朋友,作為兄弟,更像是曾經的戰友情。

在這個相對孤獨的世界裏,李峻沒有同僚相助,也沒有任何組織能依靠。

他需要構建起自己的人脈,讓這些人脈凝聚在一起,形成值得他信任的組織。

在此之前,李峻要識別一些值得信任的人,也希望不要發生不必要的麻煩,將危險降臨在尚不能自保的李家莊。

“郭誦,做事情是要想周全的。殺一個人容易,後麵會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那是很難的。”

李峻的語氣緩了下來,神情也不似最初的那樣冷。

“吳畿現在是督護,是宋胄的親外甥,你殺了吳畿,那宋胄能忍讓嗎?你覺得憑著咱們兩家的這點人,能打得過平陽軍嗎?”

郭誦搖了搖頭,卻依舊倔強地說道:“平陽軍裏有咱們的弟兄,他們不會打我們。”

李峻苦笑:“是,是有咱們的弟兄。那我問你,並州呢?有多少人會幫咱們?並州的朝廷兵馬,你知道有多少嗎?”

郭誦喘了一口粗氣,嘴裏嘟囔道:“不說整個並州,便是離石五部就有近五萬兵馬。”

李峻苦笑地點了點頭:“知道就好,就算整個平陽軍都幫咱們,也不過一萬餘人,你覺得能打過朝廷嗎?”

郭誦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

“打不過,打不過人家就會殺過來。結果呢?李家和郭家會被屠光,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你知不知道?”

李峻說著話,抬手在郭誦的胸口處用力地戳了幾下。

郭誦垂下了頭,猛地將拳砸在了門板上。

他是在發泄心中的激憤,也透露出了自己的無可奈何。

“郭誦,有時候,有些事情該忘記就要忘記,即便是無法忘也要假裝忘掉,這樣才能繼續活下去。”

李峻拍了拍郭誦的肩膀,口中的話依舊繼續。

“若是上陣殺敵,即便是死了,也就死咱們一個,不會涉及親眷。找吳畿拚命跟上陣不同,做不好是會連累家人的。”

郭誦深吸了一口氣,有所醒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