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四個女人一台戲(1 / 3)

嫁入李家,裴瓔從最初的羞澀與慌張很快就放鬆下來,完全融入到了這個新家中。

裴瓔笑望著李峻,看見他將鐵壺中裝滿雪,又不知為何地捧出了一些,隨後站起了身。

知道李峻要回房,裴瓔趕忙靈巧地閃過身子,一溜小跑地進了裏間。

她掀開被子鑽了進去,並將凍冷了的雙手在嘴前哈了哈熱氣,偷笑地閉上眼睛。

李峻進屋後,向裏間望了一眼,見大紅錦被下的妻子依舊閉著眼睛,似乎還未醒來。

然而,當他看見掉落在床邊的杏黃色單衣與兩隻一遠一近的繡鞋時,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鐵壺放在了火爐上。

爐裏的火勢正旺,不多時,鐵壺的壺嘴處便冒出了白氣。

李峻用布墊著壺柄,倒了一些熱水在盆中,加了少許的涼水,試了一下溫度後彎身洗臉。

李峻的這一係列動作,裴瓔都在偷偷地看著。

片刻後,她忸怩不安地下了床,拾起地上的單衣披在身上,快步地走到李峻的身旁,將架子上的帕巾拿在了手中。

李峻聽到了腳步聲,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接過裴瓔遞來的方巾,笑著說道:“醒啦,不裝睡啦?”

一句無意的玩笑話,讓本就難為情的裴瓔更是紅透了臉。

裴瓔之所以難為情,是她覺得自己過於肆意了。

郎君的不許,那是他對自己的疼愛,而自己不該就如此任性下來,失了為人妻的本分。

見裴瓔漲紅了臉,李峻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關切地問:“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裴瓔沒有說話,隻是嘴唇憋了憋,眼眶濕潤地摟住李峻,哽咽道:“郎君,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沒有做好本分之事。”

李峻明白了裴瓔所想,將放在一旁的外袍披在裴瓔的身上。

“好啦,就這點小事情,怎麼還和本分扯上關係了?現在天寒,你一個女孩子,身體本就比不上我,怎麼可以再讓你去做這些事情呢?”

李峻將裴瓔包緊了些,長長的外袍將裴瓔包了個嚴實。

“我又不是個手腳不全的人,力所能及的事我自己做也就好了。”

李峻攬著裴瓔走回裏間,將她坐在了床上。

“可...可是,這些...這些本應該就是妾身該做的,不該郎君伸手的。”

裴瓔坐在床邊,雙手抱住李峻的腰,將臉緊貼在他的身上。

“哪裏有什麼應該與不應該?你是我娶回來的妻,咱們是要相愛一輩子的夫妻。你我之間沒有什麼高低之分,更不應該有什麼尊卑之別。別人我管不到,但你我夫妻間,你才是最尊貴的。”

聽著李峻的話,淚水從裴瓔的眼中無聲無息地流了出來。

這番話是有其道理的,但裴瓔知道這個道理也隻能是說說而已。

當今的世俗禮規下,男尊女卑是必然,沒有誰會將女子的地位與男子相提並論,即便是豪門大族中,亦是如此。

世上相敬如賓的夫妻也有,但那也是有主賓之分,並非能做到真正的平等相待。像李峻適才所說的話,更是無人會說出口。

而自己的夫君不僅說出了這樣的話,也一直是這樣做的,真的將她視為最尊貴。

裴瓔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隻是笑著仰起頭,淚水滴落在捧著她雙頰的雙手上。

李峻輕拭裴瓔臉上的淚水,陶醉般地說道:“多美的一張臉呀!”

繼而,李峻又突然誇張地說道:“完啦,完啦,哭出皺紋啦,變醜嘍!不喜歡嘍!”

一句話,逗的裴瓔“撲哧”地笑了出來。

李峻見裴瓔收住了眼淚,在其額頭輕吻了一下。

“我去給你弄點熱水,你也該洗漱了。等下給母親請安,要是讓她老人家見你哭過,該要責怪我了。”

走到外間的水盆前,李峻將水盆清洗了一下,倒水並調好了水溫,回頭說道:“瓔兒,你昨夜和我說的染坊一事,我想你再考慮考慮,那終究是你裴家的東西,我怕他們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