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鳳陽山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火紅的落日罩得整個山頭金燦燦的一片。
顧青一直處在無比興奮的狀態,當車子停在庭院不遠處的山間小公路上時,她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
鑽出轎車,她站在山間,看著自己小時候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嗅著熟悉的泥土草木氣息,她內心澎湃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老婆,趕快上車吧,我把車開到門口!”蕭默放下車窗說道。
顧青卻搖頭,示意他下車,蕭默不明白她的用意到底是什麼,隻得下車。
走到車頭前,蕭默低聲問道:“怎麼了?”
顧青坐在車頭上,看著山底的自然風光,雖然現在已經是初春了,但是T市比較寒冷,所以四麵八方還處在冬季的蕭索中,可是有些樹木,卻早早感應到春的來臨,吐出了嫩嫩的綠芽。
“好看嗎?”顧青偏著腦袋問蕭默。
見顧青此刻沒有離開的意思,蕭默也跟著在車頭坐下。山間的威風吹得他額前飄逸的碎發四處飛舞。
蕭默扭頭看向顧青,見她的長發就在微風中盡情飛舞,他幽深的眼底滿滿的全是柔情。
“好看!”蕭默點頭。
顧青指著西邊那火紅的落日,說道:“小時候,我媽媽經常帶我坐在山頭看日落,就是那個地方!”
說著,顧青扭頭指著身後一座大山。所指的地方,有一大塊凸出來的石頭,由於風的侵蝕,那塊吐出來的石頭就像一個老人的腦袋。
“如果再等幾個月過來,天氣暖和一些的時候,坐在那個地方,可以看見山下的農田有很多人都在插秧,那個畫麵很古老,卻很溫馨,極度富有詩意!”顧青移動著身子往蕭默身旁靠了靠,然後抱著他的胳臂,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記得,我小時候,在這裏有很多好朋友。那個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日子,無憂無慮的。我記得,我外公外婆房子後山上有一個小水坑,夏天的時候,我和那些小朋友經常在裏麵抓小蝦,有一次,我突然看見一個長長的,黑黑的東西從草叢鑽出來,身體被拉得好長,我以為是黃鱔,激動得一把抓住,衝著那些小朋友高興地喊道‘我抓住了一條黃鱔,哈哈~’,結果我低頭一看,明明剛才還特別特別長的東西,一下就縮得很小很小,爬在我的食指上,隨即旁邊有個小朋友驚恐地喊道‘螞蝗,螞蝗’,我當時就窘了,嚇得又哭又叫,拚命甩手,結果螞蝗還是死死黏在我的手指上,最後還是另一個膽大的小朋友用樹枝給我挑掉的。”
想到自己小時候做的霎時,顧青就覺得好笑,她微微抬頭望著蕭默完美的側臉。
金燦燦的餘暉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愈發俊朗迷人好看,她幾乎都看出神了。
她問:“老公,你知道螞蝗是什麼東西嗎?”
“是什麼東西?”蕭默皺著眉頭問道。這個稱呼,貌似是地方方言。
顧青捂著嘴巴就笑:“傻子!豬大頭!”
蕭默當場俊臉就黑了。不知道一個方言,難道,有錯?
“螞蝗就是……水蛭呀。要吸人血的。”顧青抬手去挫他的俊臉,嘟著小嘴說,“以後你如果敢再欺負我,我就嫁給一個水蛭養殖戶,然後我就找人把你綁起來,丟到螞蝗堆裏,讓它們吸幹你的血!”
顧青凶神惡煞恐嚇道。
蕭默一聽,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你覺得,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把我綁住?還有,親愛的老婆,你腦袋裏裝的是什麼?你現在是我的老婆,幹嘛總是想著嫁給其他男人?下不為例哦,否則……我直接去抓水蛭,咬死你!”
“什麼嘛,我隻是擔心你以後欺負我,我恐嚇你嘛!”顧青努起小嘴抗議道。
蕭默咧嘴輕笑,伸手把她嬌小的身體摟到懷裏,緊緊抱著:“對了老婆,你上次說,你去偷桃子,被狗狗追,是從哪裏滾下去的?”對於這個,他很好奇。
顧青皺了皺眉,不解地望著他:“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小時候去偷桃子被狗追?”
蕭默勾唇笑著,就是上次集體去麗水旅遊的時候她在車子上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