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萬萬沒想到念之深會如此快就約她了。出門時,她精心替自己畫了個妝,然後無比驚豔出門了。
一條黑色及膝的淑女裙,蓬蓬的褶皺蕾絲邊,讓裙子更加富有小女人姿態,後背鏤空,露出她白皙好看的蝴蝶骨,不過長長的卷發落下,使得她迷人的後背隱隱約約,因此更加媚惑人心。
兩人看完音樂劇出來時,顧青簡直瞌睡得要死,當然,她所表現出來的,絕對不能是焉焉的,而是必須十分神采飛揚。
“喜歡嗎?”念之深問道。
“還行!”顧青笑了笑,擔心念之深問她劇情或者感想之類的,顧青趕忙轉移話題,“前麵有個陶藝館,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念之深聞言,果然在大街對麵一個稍顯偏僻的角落有個陶藝館。
他微微一笑:“你喜歡陶藝?”
“挺喜歡的,以前在台灣經常去一個陶藝館跟一個師傅學捏杯子!”顧青淡淡地回複著,卻已經邁開步子走向陶藝館。
經營這家陶藝館的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學生,見有客人來,她立即熱情招呼著。
顧青大體對她說了他們來的目的,而她很爽快的就答應把設備借給他們用。她的這間陶藝館,專門為情侶開設的。如果有的情人有需要,隻需告訴她他們需要什麼,她就可以幫他們做一對專屬情人間的杯子、碗筷、花瓶等等。
自從來T市,顧青許久沒有碰過泥巴,她壓好裙角,在小椅子上坐好,又用發卡把頭發隨意盤在頭頂上。
念之深從來沒見過如此清新甜美的女人,向來名門大家閨秀,都不屑捏拿陶藝的,她們要麼嬌滴滴的笨手笨腳,要麼嫌這些泥髒兮兮的弄髒她們的手和名貴的衣服,隻有顧青才是一點都不做作,自然而然地捏杯子。
看著她那白皙纖長的玉手將泥放在轉盤上,念之深脫掉西裝,將雪白的襯衣挽起,坐在顧青的對麵也開始捏東西。
顧青對著念之深甜甜一笑:“念先生想要捏個什麼東西?”
“你捏什麼,我就捏什麼。隻不過,這個玩意兒,我第一次碰,估計需要你這位前輩指點!”念之深微笑著說。
顧青被念之深這樣一說,頓時覺得不好意思,她說:“我哪裏是什麼前輩?我隻是在台灣閑著無聊隨便捏捏玩兒玩兒,打發時間而已!”
“是麼?”念之深的目光落在她嫻熟的手法上,“看顧小姐的手法,並不像打發時間隨便玩玩兒,我看,應該下了工夫!”
顧青抿嘴笑著,“隻是單單喜歡而已。念先生難道沒發現,人,真的是個很奇怪的生物嗎?”
“這句話怎麼說?”念之深挑了挑眉,抬眸瞄了她一眼,然後又一邊學著顧青的動作,一邊捏自己的杯子。
顧青不得不佩服念之深真的……太聰明了。
他說他之前並沒有碰過陶藝這玩意兒,但是他邊看邊學,那手法立即就嫻熟起來了。
顧青打從心裏佩服他。
不過想想也對,在A市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如果是個腦殘的廢物,怎麼可能叱吒風雲?!
“你難道沒發現,人的模仿能力很強嗎?”說著,顧青用眼神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念之深的手法。而念之深在意識到她眼神傳遞的訊息,不禁咧嘴一笑,潔白整齊的牙齒立即暴露在空氣中。
“……”他笑了笑,卻是不語。
顧青繼續說:“我有時候真的覺得特別奇怪。如果一個人,對一件事物產生興趣,不管那間事物多難,隻要自己喜歡,做起來都是神采奕奕的。如果對一件事物不敢興趣,就算讓他把綠豆和紅豆分開,估計都會弄錯!”
“人類,的確是個很奇怪的生物!”念之深得出結論。
一下午,顧青和念之深就泡在陶藝館裏捏杯子。
在把杯子的模型捏好之後,顧青拿著,想要在上麵刻畫一些東西,可是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弄些什麼,她扭頭看了眼念之深,居然發現他用毛筆在上麵畫了一幅山水圖。
顧青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現在的人都用鋼筆之類的硬性筆,老祖宗留下的毛筆書法,很少有人感興趣,她萬萬沒想到念之深居然喜歡。
雖然她看不懂古代書法究竟怎樣才能算好,但是她看著念之深在被子旁邊寫的行書,覺得他的字跡,遒勁有力,行雲流水,非常漂亮。
他還畫了一幅圖,不過顧青卻覺得奇怪,一座木橋旁邊,有一塊既像石頭,又像一個人的雕塑,靜靜的,卻又是落寞的立在一旁。
顧青有些好奇,拿過來一看,見念之深在旁邊寫的行書:“我願化身成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隻求她回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