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尉爵銘也知道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再多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
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沉重地開口:“辛苦你了卡頓先生,司徒,帶卡頓先生去休息,明天我們再商議一下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好的,尉先生,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快四點了,差不多又該去醫院陪老太太,尉爵銘還需要點時間來想想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沒想到公司那邊忽然又來了電話,有一個國外的客人提前到了,需要尉爵銘立刻回去一趟,談一下合約修改的問題。
“我馬上回去。”
掛掉電話之後,尉爵銘立刻就開車回了公司,等到事情處理好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安排了手下的人陪著那個國外的客人去吃飯,自己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去醫院。
一走進病房,尉爵銘就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再看老太太,已經離開了病床,坐在單人沙發上,臉色看著也不是太好。
“奶奶,公司臨時有點事情所以來晚了一些。”
尉爵銘還以為老夫人是生氣自己沒有電話通知又來晚了,當下就開口解釋了,走過去坐在老夫人的旁邊,也不忘開口問旁邊的元夫人:“奶奶用過晚膳了嗎?”
“已經吃過了……”元夫人悄悄對著尉爵銘使了個眼色,又衝著老婦人努力努嘴,意思是讓尉爵銘注意一些。
正在尉爵銘打算開口的時候,老夫人忽然語氣不悅地冷哼了一聲:“給我辦出院,我要馬上回家!”
尉爵銘皺了皺眉,想著難不成是老太太已經知道了顧汐安和弗蘭克也在這個醫院裏麵?
卻也沒有馬上開口時候什麼,隻是低聲問了一句:“醫生不是建議再住多兩天觀察一下比較好嗎?”
“再住下去,尉家就要完了!”
老太太的語氣中帶著憤怒,而說到這麼嚴重的份上,也難教尉爵銘不往顧汐安和弗蘭克那邊想去。
一旁的元夫人連忙走過來蹲在老夫人的旁邊,伸手輕輕捋著她的後背,勸慰道:“媽,您這剛剛動了手術沒多久,沒別太過勞氣了,勞氣傷身啊!”
“我再不回家,我的雅霓就要沒了!”
老夫人說完,卻忽然語氣一轉,變得低沉而難過起來:“這孩子小時候都是跟著我的時間最多,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要我還怎麼能夠在這裏繼續住著!”
“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們馬上給我辦理出院手續,我這就要回家去看我的孫女兒!”
尉爵銘沉吟片刻,低聲說:“奶奶,雅霓的情況現在還算穩定,您不如聽醫生的建議,等過兩天再回家好不好?”
“再不回家,雅霓的抑鬱症加深了可怎麼辦!人家卡頓醫生都說了,這種病情隻要確診之後就要馬上進行有效的治療才行,隨時會加深!而且加深的時間沒有固定一說,有的人很短的時間內就會變成重度的抑鬱症!”
聽到老夫人的話,尉爵銘明白過來,她已經知道了尉雅霓的病情。
隻是,卡頓先生?他不是已經讓司徒帶去尉家的小別院住下休息了?為什麼老夫人這邊會這麼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不管家裏人怎麼勸說,老夫人的決定都不肯改變,在她看來,隻要自己回到了尉家,一定能夠讓尉雅霓在最短的時間內痊愈的!
實在也拗不過老夫人,最終尉爵銘也隻能讓她出了醫院回家,而尉爵銘也跟陳醫生說好,讓他這段時間先到尉家住下來,以便老夫人有什麼突發狀況的話,都能夠得到及時的處理。
老太太回到家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去尉雅霓的房間看她,被尉爵銘給勸下來了。
“奶奶,都這麼晚了,雅霓應該也已經睡了,這個時候她的心理設防是最脆弱的,我們還是等明天白天再看她吧。”
老夫人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想了想,覺得尉爵銘說的話也有道理,這才答應回自己的房裏麵休息。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這邊剛剛起來,就忍不住馬上去找了尉雅霓,一進門,就高興地喊了尉雅霓的名字。
可是這連著喊了好幾次,尉雅霓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穿著睡衣坐在床上,眼神呆滯地看著床單的方向,老夫人都坐到床邊上拉著她的手跟她說話了,尉雅霓還是一言不發。
老太太一開始還很有信心,不停地跟尉雅霓說著以前小時候開心的事情,比如在她長了蛀牙被拔掉牙齒的時候,帶她去偷吃雪糕啊。和她一起玩過家家,帶她去國外旅遊……
所有在老太太看來是值得銘記的開心美好的回憶,對於此時的尉雅霓來說,就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一樣,沒有半點的共鳴和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