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還想說什麼,黎悠然已經搶先道:“裏邊的人算是我姐姐,我父親曾為她捐過腎髒,而我和我父親的血型完全一致。”
“好。”醫護人員見她說的那麼仔細,也不再猶豫,“請這邊跟我來。”
黎悠然的小手臂剛被綁上橡皮帶,手機忽然響起來,她這才想起黎衡遠還在樓上等他。
她衝著護士說了聲抱歉,這才用另外一隻手接起了電話,“父親,我在五樓這邊,我……我遇到了東堇。”
黎衡遠聽出了她的哽咽聲,心想難道是東堇過來產檢遇上了?
他連忙問,“沒事沒事哈,小然現在感覺如何,是不是很不舒服?”
“不……”黎悠然深深地吸了口氣。
“放鬆,”護士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放鬆哈。”
護士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到了黎衡遠耳中。
黎衡遠擔憂地問,“小然?”
“不是我……”黎悠然鬆開了握著的拳頭,一口氣說道:“東堇的車追尾了,大出血,血庫血量不夠,我在……”
還沒等黎悠然說完,黎衡遠已經明了,“小然很棒,小然不要慌,我馬上聯係你白笙阿姨,如果血液還不夠,爸爸也過去獻血,你先別慌。”
“好……白笙阿姨他們應該在路上了……”黎悠然猶豫了下,始終沒有說出自己剛剛腦海裏那個畫麵。
當時火海中除了自己就是徐落,而東堇當時應該在昏睡中?
黎悠然再想起當初徐落一聽到“東籬”這個名字時的極端,好像一切都能理解了。
自己為了躲避一切,什麼都忘記了,隻有徐落一直在背負那記憶。
“小姐,這邊可以了。”護士提醒道:“一定要摁好棉花哈。”
“好,謝謝……”
黎悠然摁著棉花,一邊跟在護士身後往搶救室外走。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更別說是獨自等待了。雖然規定不允許,但是在黎悠然的要求下,期間她又被抽了一次血,白笙和她媽媽才到醫院。
明明才半個小時啊,可是黎悠然卻覺得已經過了大半個世紀。
“小然。”她們在過來的路上,已經接到了黎衡遠的電話了。
黎悠然有些木然地看著她們,緩了好一會兒,才機械道:“剛剛他們在從其他醫院的血庫裏調血液過來了,我聽他們來來往往的,應該是穩定點了。”她看向白笙道:“白笙阿姨別擔心。”
白笙眼眶都紅了,“謝謝你了孩子,沒事,我們過來了,你快鬆鬆氣。”
黎悠然明眼可見的,整個人都崩緊了。
謝謝你?
謝她什麼呢?
黎悠然不敢鬆氣,她現在鬆下氣,開始鑽牛角尖,那被照顧的怕會是她自己。
徐落看出了黎悠然的不對勁,抱住她將她的頭抵在自己肩膀上,“沒事了,沒事了,我們來了。小然先去照顧爸爸好嗎?爸爸還在複健室對不對。”
黎悠然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在這……咳咳咳……”
那種整個喉嚨被掐住,嗓子癢到發狂的感覺久違再次襲來。
“小然!”徐落看得心驚膽戰。她聽過黎承宇和她說過黎悠然的應激反應,但這是第一次看到。
司機還想說什麼,黎悠然已經搶先道:“裏邊的人算是我姐姐,我父親曾為她捐過腎髒,而我和我父親的血型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