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郭銳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見到鮑明媚的時候，心頭就很亂。
如果說對何渺的愛情就像是一個關於王子與公主的童話故事，那他現在與鮑明媚的這種情感糾葛，才屬於那種真正成年人的愛與戀。
而真正的成熟愛戀，或許未必有那麼多浪漫，但卻更深沉綿長，就如一壺老酒，初飲辛辣，但回甘悠遠，讓人欲罷不能。
可正是因為這種悠遠綿長的回甘，才讓每一次郭銳見到鮑明媚的時候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負罪感，尤其是看到她這般低落的時候，他想去撫慰她，卻隻能強行控製，無法這樣去做。
“那天，你為什麼沒有答應明宇書記？”鮑明媚再次問道。
“什麼？”郭銳還以為鮑明媚要繼續去說網上謠言的事情，可鮑明媚卻突然間問到這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上來了，也讓他禁不住一愣，有些沒跟上鮑明媚的思路。
“我是說你為什麼沒有答應明宇書記調到省紀監委去？對你個人而言，這是一個極好的晉升機會，憑你的能力，肯定會在這個更廣闊的平台上有更大的作為。”鮑明媚轉頭望著他，認真地問道。
郭銳沉默了一下，緩緩問道“你那麼希望我調走麼？”
“少說這些廢話，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鮑明媚突然間情緒失控了起來，幾乎是惡狠狠地盯著他厲吒道。
郭銳沒有生氣，隻是搖了搖頭，“高處有高處的寒冷，基層有基層的快樂，況且，在基層未必多慢，在高處未必多快。”
“隻有這些？”鮑明媚直直地盯著他，似乎不帶有半點情感色彩地問道。
郭銳沉默了下去，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回答我！”鮑明媚心中怒氣狂湧，怒視著他質問道。
郭銳別過了頭去，隻是望著遠處的河麵。
已經開始下雨了，並不算大，河麵上蕩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漣漪，大圓套著小圓，大圈兒套著小圈兒，看上去一片混亂，讓淡若平鏡的河麵變得混亂不堪，一如現在兩個人的心境。
郭銳並沒有回答她，鮑明媚也不再問，隻是明眸的神色變得更加複雜起來，重新轉過頭去不看郭銳，恢複了平靜，好半晌後才繼續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她重新將問題拉回到正題上來。
“有人背後搗鬼。”郭銳平靜地道。
“然後呢？”鮑明媚再次問道。
“我隻想知道，部長您想怎樣處理？”郭銳力爭回到下屬的思維方式上來，用下屬的語氣詢問道。
“刪帖，報警，抓人，官方發布消息澄清這一切，就這麼簡單。”鮑明媚冷冷地道，這也是一個受了委屈的人正常的思維方式。
郭銳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那你呢？你怎麼認為？”鮑明媚問道，難道這不是最好的思維方式嗎？
“部長，我想問您一個問題，現在百姓最討厭看的節目是什麼節目？”郭銳問道。
“新聞聯播。”盡管鮑明媚實在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但還是勉強說出口去。
“是啊，由於改革開放四十年走完了西方四百年走完的路，社會矛盾集中突顯體現，所有人都普遍心態焦慮、彷徨，所有人都時刻感覺到不公平，感覺到社會虧欠了他，這種心態的集中體現方式就是仇富、仇官，尤其是仇恨官方渠道發布的一切有關於光明、正能量的東西，似乎覺得隻是官方發布的東西就會是假的，或者背後另有隱情。”郭銳淡淡地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