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村隻是一個小村子,立足在西漠大概也有個一倆百年之久了,百姓向來淳樸好客,由於處於朝堂之遠,故而這些個村民也常見那些江湖中的遊俠浪蕩子,自然而然的,那些百姓也有些人學了些武功的皮毛。
在當年那西漠殺神提刀掃蕩西漠魔患的時候,幾乎踏遍了西漠的每一處,除了由於佛教向善的緣故沒有駁了他們的麵子進寺搜魔外,其餘的地方例如青雲村這類的小村子,還是搜的十分仔細的。
但萬物皆有好壞之分,當時負責搜查青雲村的人正是被殺神稱作“半張弓”的生死兄弟——雄野。
雄野出身貧苦,小的時候也有一顆尚武心,隻是錯過了那練武的好時節,也沒有那些個好點的所謂內功外功來學習,故而縱使有王奇親自教導,最終也不過有個一品巔峰實力。
正是因此,看到青雲村這些個尚武的村民,雄野觸景生情,想到了自己當年,於是留下了一些武學秘籍,當然那些是最基本的功法,隻能練出一些內勁和些許外功。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番善舉,卻是埋下了一個禍端。
……
陳晨現在是真應了那個小酒鬼的名頭,自從他有記憶以來,除了老酒鬼和趙秋那小子以外還沒人把他喝趴下過,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和尚居然也喝酒。
木魚在外人麵前像高僧一般,此時卻依舊一杯接著一杯和小酒鬼幹著,喝酒不說,那另外一隻右手也沒停下,夾著那紅燒肉一口一口的往嘴裏送。
不過這二人倒是對妙人,陳晨除了一開始驚詫於和尚吃肉喝酒以外,看見難得有人如此合自己脾性,開始與他對飲起來,隻是苦了一旁的青姑娘,那一雙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看著這二人吃相,隻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和這倆人在一起,試問哪家姑娘能不無地自容?
隻是姑娘終究心細,他們在這有嫋嫋炊煙起的青雲村嗅到了幾日之內唯一一次嗅到的人味,這家主人肯收容他們吃頓飯,喝點酒,自己已經覺得十分感激了,可她仔細看著那個麵目慈祥的中年人的時候,卻見到那人臉上愁容分明。
“大叔,他們這個吃法,確實有些……”想來是姑娘麵皮薄,終究形容不出這般的胡吃海喝模樣,可中年人強行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隻是在青姑娘眼裏,這笑容,比起喪臉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於是姑娘的臉上更是羞紅,忍不住低下了頭,心中暗想,之前與那陳晨在那走鏢時喝酒倒也沒覺得,怎如今他卻如此……如此豪放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中年人開口卻不是訓斥他們這般吃相,中年人隻是麵露苦色:“姑娘,小夥子們,你們在這吃些喝些倒也無所謂,村子裏平日裏客人極少,但待客之道我們還是懂一些的,隻是你們無論怎麼樣,喝酒也別喝太多了,我這裏可容不得你們住下。”
聽到這話,酒勁有些上來的陳晨放下準備與木魚碰碗一飲而盡的右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自己的包裹,一臉自得的說:“大叔,我還有些盤纏,我們自然不會白吃白喝。”
話剛說完,一旁口中還塞著一個雞腿的木魚,支支吾吾的發不出聲音,隻是指著那個包裹旁邊還要稍大一些的包裹,示意他也如此。
中年人隻是苦笑的更深,搖了搖頭,一臉肯定的說:“你們別囉嗦了,隨意吃些就走吧,哎……”說罷,他站起身來,錘了錘有些微駝的背,起身走入內屋,留下三人麵麵相覷。
“咳咳,我的意思是,這大叔似乎也不是因為我們才這樣的啊。”陳晨嘟囔著,然後看了一眼木魚,隻覺得碗中的酒都變苦了起來,難以下咽。
木魚吐出了嘴中還剩下的雞骨頭,低頭沉吟了一下:“既然人家都讓我們走了,也不太好客不隨主,我們離開便是。”
三人點頭,原本陳晨打算留幾個銅板以答謝中年人,可終究拗不過木魚,木魚從包裹中取出了幾個銅板放在桌上,三人直接離開,隻是三個人離開之後,那中年人從內屋探了個腦袋出來,看見桌上留下的幾個銅板,苦著臉搖了搖頭,想起心底的那樁事,有悲意上心頭。
中年人內屋有個牌位,那是他兒子的牌位,這幾日前新增的牌位在那幾個年輕人喜笑顏開之間形成的對比,令中年人苦不堪言。
……
三人出了村子,木魚抬頭,說了一句:“我感覺此地有些妖異,不知為何,貧僧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說這句話時,不僅是木魚,就連陳晨都有了某種感應,整個村子雖說不大,但好歹也有個幾百戶人家,可到了這晚間時候,村子裏竟然一人也無。
陳晨與木魚對視了一眼,二人將青姑娘護在了身後,此時有怪笑聲傳來,木魚手腕上的念珠已經到了手中盤著,青姑娘站在二人身後開始環顧四方,陳晨則是紮了個馬,雙手一上一下,其中已有氣勁暗藏。